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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陵鬼話09年1月19日

(2009-01-19 21:14:42) 下一個
宋小伯偕夫人從益陽來嶽陽。昨天下午上我家,3人一起吃晚飯。很簡單:一個魚頭火鍋,一盆炒花生苗,一盆涼拌木耳。喝“會稽山”黃酒。交談至9點半。
50年前,我和小伯在南縣二中讀初中。初中畢業後小伯便參加工作了。工作單位是糧食部門。在那“餓死人”的年代,這是很好的單位:起碼政府配給的糧食定量指標是足秤的,吃的米是新鮮的。
我家在農村,很窮,父母要供我讀書,負擔很重,我經常為夥食費發愁。高中二年級時,有一次,我和羅伏良同學早飯後由學校出發,步行30裏到
港,也就是小伯工作的糧站。中午在糧站吃飯,有肉,有蛋,3兩米一缽的飯,我吃了兩缽。能吃一頓飽飯,那是難得的。臨別時,小伯給我們每人5斤糧票,3元錢(半個月夥食費),並說:以後,常來啊。
我以後又去過兩次,每次小伯給我錢。我曾把小伯給錢的亊告訴過我的父親。父親說:宋小伯為什麽對你這麽好?
我說:我也不知道。
父親:你要記得這個人,以後要還他的人情。
40多年過去,小伯給我錢,自然未敢忘記。但我從未想到要還他的人情:這情誼是無法用錢來衡量和償還的。
近半個世紀,我們的交往斷斷續續,見麵很少。但兩心相印,互有惦記。
正是20年前的今月,對我的政治迫害案進行三個月了,我忽然收到宋小伯的來信,寫了三頁紙,足有兩千字。當時,小伯在益陽地區紀委工作。小伯在信中說,我同張先芳(省紀委廳級紀檢員,第二任“殷正高專案組”組長。因第一任組長同情我,而被撤回)有過交往,此人有點霸道,隻能順從,胳膊扭不過大腿,大丈夫能屈能伸,向鄧小平學習,先認錯,保住職位再說。
我很感謝小伯的關心和勸導,但我不可能接受他的勸導。
有一次,張先芳一夥找我談話,我列舉亊實,揭露專案組對我迫害,手法卑鄙惡劣。張先芳啞口無言,臉色發青,沉默分把鍾後,他用手敲桌子,說:殷正高,你必須放老實點!
我馬上站起來,說:張先芳,我怎麽覺得你象流氓?不過,不是嶽陽街上的扒手流氓,而是省委大院的政治流氓!
……
喝著魯迅故鄉的黃酒,回憶起20年前的信,談起我同張先芳的較量,小伯直是搖頭,多有歎息。
對我現在的處境,對《巴陵鬼話》,小伯雖表示理解,但他更多地是為我擔心。他勸我多保重身體,多為老婆孩子考慮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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