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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點兒時間給小醉等年輕朋友講講那過去的事情。
那是幾十年前的一天。清晨起來沒覺得有什麽不同。望了一眼爹娘給準備好的小小的背包。這就算是所有的行當了。背了行李就走路去了學校。一些人已經來了。大多數人都穿著綠色的假軍裝，戴著綠色的假軍帽。院子裏停了幾輛軍用大卡車。據說我們就乘它去要去的地方。。。。
學校的領導發言了。不外是響應黨和毛主席的號召。革命青年誌在四方一類。蒙蒙朧朧地上了卡車。遠處好像老娘在人群裏摸著眼淚。一切都像在夢中。。。車開了好幾個小時了。有人開始說話了。有人在相互詢問著。俺對麵坐著一哥們麵生，一直沒說話。說起來大家都是一個學校的，應該都熟悉。互相道了性名。有一嘎沒一嘎地聊了幾句。原來他比俺大一級。剛從少年教養所出來。在裏麵呆了三年。後來他成了我最好的哥們之一。因為父母都被下放去了農村。他和弟弟做了留守兒童。每個月父母把一定量的生活費寄來。不到半個月就花光了。後來他交上了一幫壞孩子。生活更是沒了保障。一方麵是好奇，另外也有青少年反叛心理，他常出去打架鬥毆，翹門扭鎖偷東西。一次被抓住了，正趕上尼克鬆訪華。被嚴判了。。。。。
幾個小時的顛簸，沿途點著名下去了去別的村的人。最終我也到了。同村的有十一個同學。十個是我們學校的。下了卡車，換上了馬車。又趕了兩個小時的路。來接我們的是村裏來的一位四十多歲的“大爺”。一路罵著娘，我們就去了將要與天地奮鬥的廣闊天地。。。。。。。
也就是在這裏遇到了那唯一從外校來的一位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因為小時候可掉了一顆門牙。我們暗中都叫她豁牙。。。。
插隊那年我十七，高中畢業。 那年都一會兒黃帥，一會張鐵生。 高中畢業學到的東西屈指可數。那是個動蕩的年代。誰也不知道明天會怎麽樣。紅太陽毛主席年事已高。中國還能靠他老人家多久呢？ 也有不少人覺得他會萬壽無疆。。。也就是在這年，江南才子小 S 隆重出生。據說當時他家住的整棟樓房泛著紅光。也有人說那是他鄰居的鄰居偷燒材料不小心引起了大火。不管怎樣他出生的時候和別人不一樣。 我們去的村子叫撞頭莊。有五百多戶，小三千人。據說撞頭的名字很有講究。有著有趣的故事。這以後再說。
我們學校同去插隊的十個人。五男，五女。六個高中畢業，四個初中畢業。路上遇到那位外號叫癲子。雖然比我大一年，因為有三年是在少教所過的。仍算初中畢業。同村的有一位外號老夫子是我高中的同班同學。高中畢業時他已經熟讀了馬恩全集，列寧選集，毛選等重要的政治讀物。階級鬥爭的覺悟特別高，弦繃得特別的緊。無奈他家大資本家出身。極大地限製了他的政治前途。他父親文革前是總工程師。文革中受盡了衝擊。見了俺倒是很客氣。去之前還直跟俺說讓俺多照顧老夫子，說他不懂生活。俺心說了，他比俺大了快兩歲，雖然樣子弱不禁風，那心眼比俺多了何止幾百個？
這撞頭村是第一次接納知識青年。到也還算認真。俺們到之前就把大家分好了。每兩三個知青住到一戶社員家裏。俺稀裏糊塗地和兩個初中男生分到了一位大娘家。和大娘一塊來接我們的是她的大女兒英子。大娘穿的少有的幹淨。和一般的農村人很不一樣。俺當時看著她扭著小腳（除了俺奶奶，姥姥是小腳，那時早已不常見了。）就覺得她真的是很老了。當然後來知道那年她也就四十出頭。英子是老大。個子不高。長得苗條秀氣。那年她十九。比俺大兩歲。她下麵有兩個弟弟，一個小妹。大弟十七。和俺一般大。剛剛參軍走了。二弟十四， 上初中。小妹隻有五歲。非常可愛，好玩。俺在英子家住了整整一年。和她家就像一家人。。
。。待續。。。
到了農村，一下子沒有了那轟轟烈烈的氣氛。取而代之的實實在在的生活。黃黃的泥土地，綠油油的莊稼地。到處散發著馬糞的味道。到了傍晚，家家炊煙升起，晚飯的芳香彌漫了村莊。俺至今夢中還會回到這溫馨的情景。
第二天早上就正式上工了。天剛蒙蒙亮，村裏的高音喇叭就想起了隊長派活的聲音。我們一個個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來到村中的大槐樹下。社員們早就黑壓壓坐了一片。隨著隊長分派的農活三三兩兩向黑暗的地裏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