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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談教育與成長】:阿小J這一年(四)

(2007-05-09 09:05:25) 下一個


這是阿小 J 書包的照片。裏麵除了一支鉛筆,全部都是跟學習無關的東西。她把她以為的所有寶貝都藏在裏麵,直到髒得不成亂得不成,被我強行清理。 (半年以後,她竟然用它兜了滿滿一包螞蟻回家,讓我實在沒法再清理,隻好扔掉了。)

我曾經一度懷疑,這麽個小包包,被她背來背去地上學,能讓她學到什麽東西?

結果證明,是我低估了我的孩子。她除了通過我熟悉的方式來獲取知識,也在用自己的小腦袋收獲許多我們沒設計進她學業裏的價值。

我很為她感到幸運,因為她剛一上學就遇到了一位很好的老師。這位老師公平地愛著她班上的每一個孩子,並且讓他們時時感受到她的愛。阿小 J 經常對我說,老師告訴他們,他們是她認識的最聰明最能幹的孩子,他們在一年當中為老師帶來了的快樂是無限的,infinite那麽多。

有一次,阿小 J帶著一塊再普通不過的蛋糕去學校當snack,可能是她覺得格外好吃吧,課間休息時,將蛋糕分了一半給老師吃。老師為此寫了一張感謝卡給她 ,她一直珍藏在她那個零亂的小書包裏。過了好一段時間,我幫她收拾書包,才發現這張卡片,上麵說:“今天你讓我一起分吃你的蛋糕,同你一起享受它的美味,我好開心。阿小 J, 你的愛讓我覺得非常非常甜蜜。謝謝你!”

Teacher Appreciation Week裏,孩子們也為老師寫了一張卡片,連同他們偷偷做給老師的各種手工製品一起,交給熱淚盈眶的老師。卡片上寫的是孩子式的最簡單的詞句:“ Thank you for you took the time to love us, and to teach us. ”

我是一個不太負責任的媽媽,很少重視孩子的教育,有時間就帶著他們滿世界去玩兒,生怕他們因為學習而錯過了玩耍的機會。不過在孩子的學習上,我很能夠放心,因為老師自會督促我。我們去黃石,請了一個星期的假,老師便給阿小 J 布置了自學的作業 ,其中包括四、五十頁作業,五篇讀書報告,三個科學報告(阿小 J 做的分別是爆胎、溫泉、野生動物)。我當時聽老師布置作業的時候,老大的不情願,覺得老師也忒認真了點兒。沒有想到的是,阿小 J 一回家,就迫不及待地要做這些作業,因為旅途上的事情,她最想要分享的是她的老師和同學們。

一年前,當她背著她的小書包走進學校那一刻,便要開始學習自己照顧自己的生活,還有自己的喜怒哀樂。她的天地廣闊起來,不再隻有爸爸、媽媽、祖父母、父母的朋友、父母為她安排的小朋友。她從此可以選擇把她的事情講給父母聽,還是她的老師和同學們聽。我原以為這將是對她的挑戰,其實是生活給她的禮物,讓她有機會接觸到一個更大的世界,體會到更多的快樂。

記得阿小 J 剛上學的時候,我什麽都不懂,經常急吼吼地跑到兒童教育的論壇上去取經。經沒有取到過,倒給自己徒增不少煩惱,總覺得自己的孩子很差勁,什麽都沒有學過,什麽都不會。自己也很差勁,是個不稱職的媽媽。

後來我就不再去這種地方了,我很慶幸自己不再去,而且以後多半也不會再去。

每一個孩子都有上帝特別賜給他/她的智慧和成長道路,究竟有誰能夠找出一條最適合自己孩子的路來,讓他去行走呢?

前幾天阿小 J 的學校舉辦藝術節,我以為就是看節目,沒做任何準備就去了。到了才知道,阿小 J 當天要表演節目。我頭一下兒就大了,心想:一,她最恨在公眾場合拋頭露麵;二,她根本不會表演什麽節目,舞不會跳,歌不會唱,難不成表演跑步麽?

她倒不緊張,安安靜靜地在台下地板上坐著,等著輪到她表演。我帶領兒子們坐在觀眾席,替她捏一把汗,生怕畢業典禮的情況再度發生。

她表演的節目是愛爾蘭吉格舞 (Iris Jig Dance) ,出乎我意料的是,她跳得好極了!可我根本不知道她會跳舞,更不知道她會在台上邊跳邊快樂地歡笑。阿小J 她真地長大了。

作為一個非神童的母親,一個平平常常度過了一年並慢慢成長的小孩子的媽媽,我很欣慰。

(寫於5-27-2006,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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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15)
評論
jwayne_1 回複 悄悄話 money is not the most important thing. one comments to the worriedwoman, after 3 to 4 years, you may forever lose the great mother-child relationship with your older kid. i've seen so many examples.
worriedmom07 回複 悄悄話 Thank you so much. I don’t know what to say now, just let me tears wash my face and re-experience what had happened in the past 2-3 years. We truly have so many obligations as an adult, but sometimes those either could be, or could not be, my excuses to lay back my duty as a mom. It is such a pain. I want my son can have a sibling in US, but once the new life is coming soon, I will have to send the little baby back to China again; what a miserable cycle!

You are right, although I had missed my little E so much, I still could not help saying bad words and feel tired of him when he did wrong from time to time. It is so easy to forget the tears, forget what I had told myself that I would love him the most and the best no matter what…

I am trying to bring up a solution for our families to keep everybody together now. Actually it is just an issue of money. $2K to $2.5K nanny fee is too expensive for us, if so, I’ll have to cut my son’s afterschool and other classes. I am a little confused if I should educate them one by one at present. I am still in the training period of my job, but in another 3-4 years, I will have adequate money to give them whatever. So may I ask you some (silly) questions, should I let my two boys stay together and love each other firstly? should I compensate only what I owed to my older son firstly? Or should I keep my little baby here despite of my most needed-- time?

I know our family will have a very good life in 3-4 years, but it seems so far away meanwhile. To pursue a better life (or money) is endless in reality.
阿小名 回複 悄悄話 這位媽媽你的留言我真不知道如何回複才好。你的情況我經曆過所以十分明白,因此也萬分地疼惜你。關於孩子回國,我曾經寫過不隻一篇文章。盡管如此,對它我至今仍然總是痛到說不清楚它的好與不好。

不過我總相信,你愛孩子的心孩子早晚能夠了解。事實上,做父母在這件事情上的痛苦往往比孩子要大得多,畢竟我們生活在很現實的成人世界,需要麵對和默默承擔的東西要比兒童多了太多。所以如果事實決定要如此,我們所能夠做的就是善待自己,開心快樂。還有,作為過來人,我想多說一句,就是記住今天我們思念孩子的眼淚,等到這一切都過去的時候,我們又要麵對很多新的挑戰和不順心,會很容易忘了現在我們所想的“隻要能跟孩子在一起”。。。我這麽說,是因為,它會在以後任何時候都幫助你享受跟他們在一起的溫馨。

如有說得不當請你別介意。願你們全家早日團聚!
worriedmom07 回複 悄悄話 I’ve followed your blog for 5 months. In the past several weeks, I was so disappointed that I could not see your beautiful words.
Today, when I was listening to “yellow roses” and reading how your little A J. grew up in his 1st grade, I cried.
For the reason of my career, I had to send my son back to China in the past 3 years, and he will go to kindergarten this fall. I am so worried about him now. I imaged that your little A J. was my little E…
I am gonna give birth to my 2nd son next week, while my little E is in China again with my families, because I need more time to take care of the newborn. I feel so sorry for my little E. Although I finally got what I wanted in my career, I found out I lost the chance to give the best education to my little E.
I wish my little E could have a good teacher like your daughter’s…
阿小名 回複 悄悄話 關於郭駝駝種樹,我表達錯了。應該說:大俠經常諷刺我,說我養孩子是郭駝駝反對的那類種樹的人。下麵是故事原文及翻譯:

【種樹郭橐駝傳 柳宗元原文】 郭橐駝[1],不知始何名。病僂集資[2],隆然伏行[3],有類橐駝者,故鄉人號之“駝”。駝聞之曰:“甚善,名我固當。”因舍其名,亦自謂“橐駝”雲。其鄉曰豐樂鄉,在長安西。駝業種樹,凡長安豪富人為觀遊及賣果者[4],皆爭迎取養,視駝所種樹,或移徙,無不活,且碩茂、早實以蕃[5]。他植者雖窺伺效慕,莫能如也。 有問之,對曰:“橐駝非能使木壽且孳也[6],能順木之天以致其性焉爾。凡植木之性:其本欲舒,其培欲平,其土欲故,其築欲密。既然已,勿動勿慮,去不複顧。其蒔也若子[7],其置也若棄,則其天者全而其性得矣。故吾不害其長而已,非有能碩茂之也;不抑耗其實而已,非有能早而蕃之也。他植者則不然。根拳而土易[8],其培之也,若不過焉則不及。苟有能反是者,則又愛之太殷,憂之太勤,旦視而暮撫,已去而複顧。甚者爪其膚以驗其生枯,搖其本以觀其疏密,而木之性日以離矣。雖曰愛之,其實害之;雖曰憂之,其實仇之:故不我若也。吾又何能為哉!” 問者曰:“以子之道,移之官理[9],可乎?”駝曰:“我知種樹而已,理,非吾業也。然吾居鄉,見長人者好煩其令[10],若甚憐焉[11],而卒以禍。旦暮吏來呼曰:‘官命促爾耕,勖爾植[12],督爾獲;早繅而緒[13],早織而縷[14];字而幼孩[15],遂而雞豚[16]。’鳴鼓而聚之,擊木而召之。吾小人綴饔飧以勞吏者[17],且不得暇,又何以蕃吾生而安吾性耶?故病且怠[18]。若是,則與吾業者,其亦有類乎?” 問者嘻曰:“不亦善夫!吾問養樹,得養人術。” 傳其事以為官戒也。 ——選自中華書局排印影宋刻世綵堂本《柳河東集》

【種樹郭橐駝傳 柳宗元譯文】 郭橐駝,不知道原先叫什麽。由於得了佝僂病,後背高高隆起,俯伏著走路,好象駱駝的樣子,所以鄉裏人稱呼他“橐駝”。橐駝聽到這個外號,說:“好得很,用它來稱呼我確實很恰當。”於是舍棄他的原名,也自稱“橐駱”了。他的家鄉叫豐樂鄉,在長安城的西郊。橐駱以種樹為職業,凡是長安城的豪紳人家修建觀賞遊覽的園林,以及賣水果的商人,都爭相迎請雇用他。看橐駱所種植的樹木,或者移栽的樹木,沒有不成活的,而且高大茂盛,果實結得又早又多。其他種樹的人雖然偷偷地察看仿效,都不能趕上他。 有人問他原因,他回答說:“我郭橐駝並不能使樹木活得長久而且生長得快,隻不過能夠順應樹木自然生長的規律,使它按照自己的習性成長罷了。一般說來,種植樹木的習性要求是:樹根要舒展,培土要均勻,移栽樹木要保留根部的舊土,搗土要細密。這樣做了以後,不要再去動它,也不要再為它擔心,離開後就不必再去看顧它了。樹木移栽的時候要象培育子女一樣精心細致,栽好後置於一旁要象把它丟棄一樣,那麽樹木的生長規律就可以不受破壞,而能按照它的本性自然生長了。所以我隻是不妨害它生長罷了,並沒有使它長得高大茂盛的特殊本領;我隻是不抑製、減少它的結果罷了,並沒有使它果實結得又早又多的特殊本領。其他種樹的人卻不是這樣,樹根拳曲不能伸展,又換了新土,培土不是多了就是少了。如果有與此相反的人,卻又對樹木愛得過於深厚,擔心得過了頭,早晨看看,晚上摸摸,已經離開了,還要回頭看顧。更嚴重的,還用手指抓破樹皮來檢驗樹的死活,搖動樹根來察看栽得是鬆是實,這樣,樹木的本性就一天天喪失了。雖然說是愛護樹,實際上卻害了樹;雖然說是憂慮樹,實際上卻是仇恨樹。所以都不如我啊,我又有什麽本領呢?” 問的人說:“把你種樹的道理,轉用到為官治民上,可以嗎?”橐駝說:“我隻知道種樹罷了,為官治民,不是我的職業啊。然而我住在鄉裏,看到那些官吏喜歡不斷地發布各種命令,好象很愛惜百姓,但最後反造成了災禍。每天早晚,差吏來到村中喊叫:‘官長命令催促你們耕田,勉勵你們播種,督促你們收割。早點繅好你們的絲,早點紡好你們的線。撫育好你們幼小的子女,喂養大你們的雞豬。’一會兒擊鼓讓人們聚集在一起,一會兒敲木梆把大家召來。我們小百姓顧不上吃晚飯、早飯來應酬慰勞差吏,尚且都沒有空暇,又靠什麽來使我們人口興旺,生活安定呢?所以都非常困苦而且疲乏。象這樣,那就與我們行業的人大概也有相似之處吧?” 問的人頗有感慨地說道:“這不是說得很好嗎?我問養樹,卻得到了養民的辦法。”我記下這件事,把它作為官吏的戒鑒。(顧偉列)

(來源:http://www.likehard.net/vioxx-litigation/172.html)
aircraft 回複 悄悄話 我也沒聽過郭駝駝種樹,講一講,講一講。:)
小米粥 回複 悄悄話 回複阿小名的評論:

咳,生多了生少了都會後悔的,他們兄弟姐妹長大了可以互相支持,可以替你省心啊。
明亮 回複 悄悄話 郭駝駝種樹,我沒聽過,講講啊?
喜歡阿小J,你要真後悔生太多,給我一個好不好?化骨龍也要。 :)
potatos 回複 悄悄話 每一個孩子都有上帝特別賜給他/她的智慧和成長道路,究竟有誰能夠找出一條最適合自己孩子的路來,讓他去行走呢?

說的對。

這個老師very nice,你這個媽媽不容易,滿細心的:))
阿小名 回複 悄悄話 回複aircraft的評論:
大俠經常諷刺我,說我養孩子是郭駝駝種樹,不知道那個故事你聽說過沒有?:)
阿小名 回複 悄悄話 回複mingyanzi的評論:
謝謝你提醒我,我已經把背景音樂改成非自動播放了。另外我很高興你對自己的孩子也有同樣的感覺,很幸福的,嗬嗬。
阿小名 回複 悄悄話 回複小米粥的評論:
我現在很後悔生得太多,多一個多操一份心,而且是一輩子地。。。
aircraft 回複 悄悄話 嗬嗬,阿小J書包裏有這麽多好東西,其實我們小時候,也都會把這些當作寶貝。
每一個做母親的,都會為自己孩子的成長擔心,這就是深深的母愛。:)
mingyanzi 回複 悄悄話 Re:"她表演的節目是愛爾蘭吉格舞 (Iris Jig Dance) ,出乎我意料的是,她跳得好極了!可我根本不知道她會跳舞,更不知道她會在台上邊跳邊快樂地歡笑。阿小J 她真地長大了。"
Just a few days ago, my kid surprised us this way, too. Afterwards we regreted that no camercorder was brought to school.
Like your writing very much: it's humorous (難不成表演跑步麽?) and thoughtful.
(just one suggestion: can you turn off the music? i like the music but not those who happen to be around me--i am not in a corner office by myself)
小米粥 回複 悄悄話 我也很欣慰,嗬嗬,真為阿小J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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