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ldo一直都在那兒?!]
Where's Waldo?(中文譯名《尋找威利》,在美加地區又名Where is Wally?)是英國Martin Handford繪製的一套兒童讀物。書中人物繁雜,畫麵零亂,而讀者的任務,就是從擁擠的場麵裏頭找到Waldo這個家夥。
Waldo身穿紅白條上衣,戴紅白條小尖帽,架副眼鏡,手裏經常拿著一根木頭拐杖。他總是丟三落四的,一會兒把書給弄丟了,一會兒又找不到露營的東西了,甚至連自己的鞋都丟過。讀者除了找他,還得幫他把他的東西也從圖畫書裏找出來。書中會有上百個小人兒在那兒瞎忙活,他們都是擺設,Waldo和他的東西就藏在其中。比如在Where's Waldo 3: The Fantastic Journey這一冊書裏,畫麵上有幾百個長得差不多的小”Waldo”,而當中隻有一個是真的Waldo,他就是丟了一隻鞋子的那個。
來,我在網上找到一個flash,據說是有史以來最難的尋找威利遊戲,看看你能不能在六十秒之內找到他。
好,現在停止東拉西扯,咱言歸正傳。
如果我們的孩子在讀這麽一本書,或者看這個flash ,並且迅速地把該找的人給找了出來,我們肯定會表揚他說:“你可真棒呀!”
不過,如果我們的孩子把同一本書已經看了上千遍,早就已經知道Waldo在哪一頁的哪一個地方,可是,當他在那同一個地方見到Waldo的時候,每一次,他還是會異常驚喜地指著Waldo歡呼雀躍:“我找到了!我找到了!”我不知道別人的孩子是不是這樣,反正我的是。
這個時候,作為家長,我發現自己很難毫不虛偽地摸著孩子的腦袋真心地稱讚他“真棒”。當他們咧著大嘴指著Waldo傻樂的時候,我沮喪地想:我的孩子好象缺心眼兒喔,嗬嗬。
這是我們對跟自己不同的行為的正常反應――與自己相同的,予以肯定,不同的,予以批評甚至糾正。英文裏有個特別好的說法,就是justify ourselves,有點像我們中文裏的自以為是。
盡管我們所針對的,根本同智力無關,它不過是孩子與成年人的腦子不一樣罷了。
對於他們而言,“固定不變”是個非常抽象的概念。所以他今天在這一頁上看見了Waldo,並不會推導出明天他仍然會在同一頁上看見他。或者是這個flash,我們把它擺在那兒,知道它的來源一直沒變,可是對於一個孩子,他怎麽知道他今天看的和昨天看的是同一個flash?!
於是,當他第二天在同一個地方再次看見那個紅白相間的男孩,他會吃驚得要命――他竟然還在那兒!他沒有離開啊!
就算我們成年人全力解釋這個概念,他仍然會需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才能慢慢地明白,某個物體的相對位置完全有可能固定不變。它今天在那兒,明天在那兒,後天在那兒,永遠都在那兒。
而在完全了解這件事情之前,在他眼裏,自己所處的世界混亂不堪,往往令他摸不著頭腦。
這讓我想起阿小N三歲時候的一個笑話。那天他在眾人麵前放了一個響屁,我們眾人聽了就笑了,他卻氣得大哭起來。我們這才意識到自己對他不夠禮貌,於是馬上對他道歉,他卻不依不饒地叫道:“說sorry也沒用,以後不笑也沒用,因為你們已經笑了我剛才那個屁!。”
看,在他們的世界裏,一切都是局部的短暫的不具備持續意義的。在他們看來,一個承諾所覆蓋的麵積,比我們成人世界的要窄小得多。
也是,一個人是不可能踏進同一條河流的嘛。
正因為如此,我們才需要用成倍的耐心,不斷地對他們重複我們成人不假思考和推理就很清楚的道理。畢竟對這些概念的認知,並非與生俱來,人人都需要有機會逐漸建立起對“固定不變”這個概念的理解。
[這是一項每天要做的工作]
Waldo的例子可以推及到管教上。
我對阿小J說:去,把玩具收拾好。她乖乖地去了,也收拾好了,我很滿意。第二天,我又說:去,把玩具收拾好。她乖乖地去了,也收拾好了,我還算滿意。第三天,我什麽都沒說,等著她去收拾玩具,可是她死活就是不知道主動去幹這件連續幹了好幾天的事情,我很不滿意。我心想,你怎麽就那麽不自覺,非得要被奴役才行?又不是沒幹過。又不是不知道該幹什麽。
事實上,她確實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我們成人覺得重複了兩天的同一條命令在她那裏就應當已經形成條件反射,但是,孩子們需要的是比這長得多的時間來了解“永久”這個概念。
這還是在我們的管教原則始終如一的假設下的情況。事實上,我們作為家長可能經常隨性而行,比如時間早的話就讓孩子自己收拾玩具,時間晚了的話就由自己幫他們收拾。等等等等。可想而知,加上這些噪音的幹擾,孩子的判斷能力正在經曆的該是多麽大的挑戰。
[差異以及永遠]
我從前特別愛對孩子說的一句話是:“我已經對你說過幾百次了,你怎麽還不明白?”
通過上麵的例子,我正在努力學習如何正確地理解和關心孩子們,而不是質問他們。因為當我們有時候覺得他們不專心或者太弱智的時候,他們已經盡了他們那個年齡的小孩子的最大努力。
這種學習,能夠幫助我擺脫許多痛不欲生的處境。
還記得當年教阿小J認字母的事情。我說這個字母念“E”,她愉快地跟著我念“E”。然後我教給她認了一些其它的字母;過了兩三分鍾,回到字母“E”,問她是什麽,她搖頭,不認識了!
怎麽可能?我耐著性子再告訴她一遍,說它念“E”。她說,喔,念“E”。好,認識了,讓我們看下一個,念“F”。喔,念“F”。
好,那麽前邊這個呢?念什麽?
不知道!
寶貝,你知道!
媽媽,我不知道。
怎麽可能?你肯定知道的。
可是媽媽,我不知道呀。她迷惘地看著我搖頭,仿佛我在問她的是一個艱難的微積分問題。
它念“E”!
喔,念“E”。
就這樣,經過了你死我活的一個晚上,她還是不知道這個字母念“E”。
我一直以為是她“笨”,後來發現大多數小孩都這麽“笨”!再後來,巨“笨”的我明白了,大人和小孩的腦子根本不一樣,是我笨到連這麽基本的事情都意識不到。
事實上,每個人的腦子(還有身體)都跟其他人的腦子(還有身體)不一樣,因此,我們可能並不像我們以為的那樣了解他人的想法和處境。
上帝賦予每一個人的,就是如此奇妙的差異。我們以為了解的,可能並不是別人真正的感受。在我們眼裏無所謂的,在別人那裏是天大的問題,這或許跟達觀與否無關,而是生理構造的差異。對於這些有根本差異的人群,作為一個親人/朋友可以做的,就是讓他知道:親愛的,Waldo一直都會在那兒。而且,我也一直都會在那兒。你可能不了解我的世界,我也不了解你的,可是世界上確實有一個概念,叫做永遠。而親愛的,我對你的愛,就藏在永遠裏邊。
你勃勃裏兩首歌一起唱,很熱鬧腋
額的“腋”已經到第二位la, 也!!
額今天感覺比較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