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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山》裏麵多處寫到了死亡。最早是兔子,然後是奶奶,。。。
阿來他總是能夠把死亡寫好。
《空山》中的死亡,有直接的(兔子),有間接的(奶奶),有魔幻的(格拉),共同的一點是具有縹緲的質地和深沉的意義。可以肯定,作者在寫這一係列人生終結的時候,心裏麵更多的是思考,所以才沒有把悲切寫到不留餘地。
是的,這一部書,與其說是一部結構的巨著,不如說是一部思考的巨著。如果我們試圖照著閱讀的常規,去尋找一個憾人的故事,那麽它是《塵埃落定》,不是《空山》。
兔子的身體被恩波一點點地用一塊布掩蓋,直到“這塊布一蓋上,從此,有著骨肉親情的人就永遠陰陽相隔了”;奶奶在天葬台旁邊請格拉幫自己把滿頭的白發梳通,“使一切糾結的清爽”,然後令他走開,“走到半路,他停了一下,他覺得,就是這個時候,不想再回到機村艱難日子裏的奶奶離開了”;早以前就死了的格拉,經年之後才明白自己其實早已經死了,“明白了這一點,他就感到,魂魄開始消散了”;多吉為了挽救機村,不顧身體,耗盡內力而亡。這時候,身在異地正在受審的江村貢布受到感應,大笑說:“你們在這裏為了一些虛無的道理爭來爭去有什麽勁呢?多吉已經死了!”
死亡,被一位用故事無法解答疑問的作家塗上了濃濃的空靈的色彩。對於一部現實題材的作品而言,如此的“超越”必然是個褒貶不一的嚐試。它既然不是傳奇的,它的迷幻色彩就顯然有著它的使命,我想作者極有可能是想借此來透露自己對人與自然、政治與文化、社會和諧與進步的整體思考。阿來此時正努力從曆史階段和事件中脫身出來,定睛在“被人漠視麻木的傷痛”上麵。他對讀者的期待,大概也是這樣的審視。
不過是否能夠過了文學批評這一關,我就不知道了。
阿來認為自己這部小說,沒有《塵埃落定》那麽好讀。“讀《天火》的時候必須特別提著精神,很認真地讀下去,中間稍稍分神一點就跟不上了。”所以,他認為,《塵埃落定》的讀者可能集中在比較年輕的人身上,而這部《空山》會有更多的有人生經曆的成人讀者。
不過阿來對《天火》的說法,我不完全同意。反倒覺得相對於《隨風飄散》而言,《天火》的故事性更強,因而也顯得更真實和動人。盡管這一部分魔幻成分更重,但並不會妨礙閱讀理解。而且阿來最迷人的風格之一,正是這些魔幻成分呢。他善於把這些東西寫得自然,得心應手。
至於任何出於文學價值角度的評價,其實往往出自沒有讀進心裏去的所謂專業人士。這是文學評論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