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謝盛友
悄悄的蟬走了,正如蟬悄悄的來。蟬揮一揮衣袖,不帶走蟬的《故鄉情》。
我有一個朋友叫做藤蟬,上回我寫《想家》,她第一個留言:回家的路真的很艱難嗎?溫暖的問候猶如雞湯,我喝了,卻不知道如何回答。隻好:一言難盡。我妻子聽她《太湖美》,讚她唱得非常到位,有點專業水平。
藤蟬是一個非常美麗又善良的妹妹,不是雄蟬,而她的美聲卻醉人。在我們故鄉,雄蟬才會鳴,它的發音器就在腹基部。而雌蟬的樂器構造不完全,不能發聲,所以雌蟬“不會唱歌”。據說,雄蟬每天唱個不停,是為了引誘雌蟬來交配的,雄蟬的叫聲,雌蟬聽來像一首美妙的樂曲,在交配受精後,雌蟬,就用像劍一樣的產卵管在樹枝上刺成一排小孔,把卵產在小孔裏,幾周之後雄蟬和雌蟬就死了。
小時候,在我的故鄉最喜歡聽蟬歌唱,家屋後有一棵高大粗壯的龍眼樹,枝葉茂盛,便招來許多蟬兒,這棵樹便成了蟬兒的“神州大舞台”。聆聽蟬鳴是件非常開心的事。
第一聲蟬鳴奏響,猶如交響樂的前奏曲,幽遠而清晰。緊接著大批蟬兒一齊鳴叫,“知了——知了——”氣勢磅礴,霎時間占據了整個世界。三五分鍾後,蟬鳴由強到弱,直到終止。有點像樂隊指揮落下指揮棒,世界又一下沉寂下來。
一天中,蟬兒的鳴叫也有不同。清晨的蟬鳴孤單而悠長,和聲少,形不成大潮。中午,驕陽似火,酷熱難當,蟬鳴便顯得急躁、龐大、有點刺耳。當人們熱得大汗淋漓斯,蟬鳴便顯得有些瘋狂了。隻隻蟬兒像對天呐喊、抗議、歇斯底裏公開宣戰,其聲勢好像要把夏天翻過來。經過無數次翻騰,傍晚的蟬鳴疲倦了,有氣無力的,像一個小孩拉著大風箱,勉強幾下便拉不動了。一到悶熱的夜晚,總會有幾隻餘勇未盡的蟬在鳴叫,那又別有一番風味了,像在演奏舒緩、憂傷的“小夜曲”。
我經常在電話裏問哥哥,有否聽蟬鳴,哥哥說,當今工業化、處處使用農藥,家鄉的蟬越來越少,蟬鳴交響樂隊隊伍當然不用裁員,也逐漸減小。
自古以來,人們對蟬最感興趣的的莫過於是它的鳴聲。它為詩人墨客們所歌頌,並以詠蟬聲來抒發高潔的情懷,更有甚者是有的人還用小巧玲瓏的籠裝養著蟬來置於房中聽其聲,以得歡心。古人以為蟬餐風飲露,是高潔的象征,所以古人常以蟬的高潔表現自己品行的高潔。《唐詩別裁》說:“詠蟬者每詠其聲,此獨尊其品格。” 由於蟬棲於高枝,餐風露宿,不食人間煙火,則其所喻之人品,自屬於清高一型。駱賓王《在獄詠蟬》:“無人信高潔。”李商隱《蟬》:“本以高難飽”,“我亦舉家清”。王沂孫《齊天樂》:“甚獨抱清高,頓成淒楚。”虞世南《蟬》:“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他們都是用蟬喻指高潔的人品。
藤蟬由於人生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她去做,沒有時間經營博客,以《故鄉情》一歌謝謝朋友們的厚愛,蟬兒不忍心關閉博客,願它繼續給我們帶來歡樂,藤蟬請我們原諒她不再出麵了,待到相逢之日,蟬兒承諾一一彌補。短短一句承諾,足見藤蟬的高潔人品。藤蟬的後會有期《故鄉情》,我聽了一整天,聽得我老淚縱橫。
故鄉的山 故鄉的水
故鄉有我幼年的足印
幾度山花開 幾度潮水平
以往的幻境依然在夢中
他鄉山也綠 他鄉水也清
難鎖我童年一呀寸心
……
我盡管“年深外境猶吾境,日久他鄉是故鄉”,我縱然人在歐洲,但根係故鄉、心係我家鄉的親人、老師。故鄉啊故鄉,無論我漂泊異鄉有多久,無論我創業的故事有多曲折,無論我的命運有多大變化,有一點不會變,那就是我與生俱來的故鄉情、與新老朋友的情感。
以此小文感謝藤蟬妹妹,同樣感謝她的《故鄉情》。
德國班貝克, 2008年2月24日
藤蟬翻唱《故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