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鬼吹燈2 第一卷 黃皮子墳 第三十七章 麵具

(2007-07-15 05:41:53) 下一個
 老羊皮語言表達能力有限,加上他說得顛三倒四,我和胖子聽得滿頭霧水,但總算是大概弄懂他的意思了,在老羊皮的老家,有片沙地,這片區域幹旱少水,但沙地中部的泥土卻十分濕潤陰森,自古傳說那裏是養屍地,屍體埋進去能得不腐,實際上那塊地生長著一些古怪的植物。

  傳說這種植物,是古時從數千裏外西域回回國圓沙城傳進來的,此物極毒,全身類似人形,有點象大得異常的人參,但要大出數十上百倍也還不止,它本身也和人參沒有任何關係,內地對它沒有準確的稱呼,隻泛稱屍參或鬼參,古回回國稱其為“押不蘆”。

  這東西專在陰暗腐臭的泥土中滋生,一些受到潮氣侵蝕的墓穴,或者淤泥積存的古河床,都非常適合它生長,其根須能(雲)深入地下數丈,說它是植物,卻又能伸展根須絞殺人畜為食,宛然一株巨大的食人草,如果挖開地麵掘出這株植物,無論人畜,一旦觸其毒氣則必死無疑。

  采取的辦法多是在確認押不蘆生長的位置之後,圍著它挖開四條土溝,溝的深淺以可以容納農村的大水缸為準,以溝底開始用墳磚堆砌成磚窯的形狀,連上邊都給完全封閉住,封閉前在裏麵關上幾條惡犬,隨後徹底用墳磚封堵,形成一間密室。

  關在磚室中的惡狗由於呼吸不暢,在一陣咆哮後,出於本能,它們就會用爪子挖泥,想要掘溝而出,一旦刨出押不蘆這種巨毒植物,惡犬則感染毒氣立刻斃命。

  也有的辦法是直接用皮條把狗腿和毒根係在一起,人躲在上風口的遠處放鞭炮,犬受驚而逃就會拔根而起,這個辦法雖然省時省力,但並不保險,常常會使發掘者中毒倒斃,所以不如第一種辦法流傳得廣泛。

  回回國之“押不蘆”出土後,過不了多久,失去了泥土之性就會使其毒性盡消,這時人們再過去把中毒而死的犬屍,連同巨毒的“押不蘆”一並埋回坑內,一年後掘出,犬屍便與“押不蘆”根須長為一體,屍骸雖腐爛枯臭,在沒有陽光的地方卻尚能蠕動如生,切開來暴曬涼幹,就可以作為非常貴重的藥物進行出售了。

  用一點沫就可以使人通身麻痹,猶如半死狀態,就算拿刀斧砍斷他的手腳,他也不會有任何感覺,再過幾天之後灌以解藥,則活動如初,就能恢複正常了,傳說古時華佗能剖腸破腹治療疾病,都是用的這種麻藥,直到宋代皇宮禦醫院還有使用過的記錄。

  老羊皮在西北老家,見到過有人刨荒鏟墳時挖出了這種人形毒物,那次一掘就能掘出一大長串死屍,都是無意中在夜晚經過附近遇害的村民,它卷了人之後,毒素都轉入屍體之中,死者雖已死了,但死屍卻如同養屍一般,頭發指甲還在生長,被陰氣長期潛養,遇陽氣而動,不管捉到什麽活的人畜,都會毒死後成為這株怪參的一部分養分。

  我們揣摩那磚室的情況,看來是一處鬼子特意建造,用來培育麻痹神經藥物的地方,相傳養屍地中埋的僵屍肉名為“悶香”,可以入藥,這些幾乎已經長為植物的腐屍也是一種奇特的藥品,但其培育方法實在是令人發指。

  我正想問問老羊皮,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徹底消滅掉這株怪物,否則它堵在門口終究不是了局,可話在嘴邊,忽然想起一件要命的事來,身上頓時涼了半截,我和胖子跟那些腐屍糾纏了半天,身上濺了許多腥臭難聞的汁液,恐怕也中毒了。

  我和胖子趕緊看了看自己裸露在外的雙手,我們的手上混合了太多東西,已經髒的看不出什麽了,但手背上似乎起了一層細小的疙瘩,微微有麻癢之感,暫時沒有什麽其它的症狀,雖然不知是不是中毒的(無)跡象,但多半不是什麽好兆頭。

  丁思甜所中的蚦毒尚沒辦法治療,想不到我和胖子也先後著了道,我心情十分複雜,不過一個雷是頂,倆雷也是抗,虱子多了不咬,帳多了不愁,這原本就一團亂麻的處境,再增加一些麻煩也沒什麽大不了,大不了我們三人一起去見馬克思了。

  在我們那個時代的年輕人,沒有什麽太複雜的思想感情,而且自幼受到的教育使我們不知道困難二字怎麽寫,天底下的事有能難得住革命戰士的嗎?所以天大的愁事也不會過於放在心上,我很快就把擔心自己是否中了毒的事情扔在腦後,問老羊皮有沒有什麽辦法。

  老羊皮搖頭歎氣,哪有什麽辦法,那回回國的毒物離土即死,等一會兒陰氣散盡,大概就不會動了,眼下隻能學土地爺蹲在這幹等了,不過誰知道那東西的根有多長,要是還有一部分接著地氣,咱們一出門就得被它絞住毒殺。

  正當我們無可奈何之時,忽然聽到頭頂傳出異動,我和胖子舉起工兵照明筒往上看去,在牆壁和天花板的接口處,有數道與走廊相通的窄窗,地下室門外的妖參根須串窗而入,正試圖鑽進來偷襲,胖子掄刀去剁已經伸入地下室的根須,隻聽得劃破革囊之聲傳來,刀落處腐液飛濺,屍參觸角般的根須又迅速縮了回去。

  我們這時才發現這間地下室雖然門牆堅固,但並不嚴密,氣孔和氣窗極多,很容易讓對方有可乘之機,這間地下室似乎是間資料儲存室,有許多裝著類似檔案一類文件的鐵櫃和木箱,我和胖子推動鐵櫃將外側的缺口全部擋住。

  房間的最裏麵有一個極厚的鐵櫃,這本是最好的防禦物體,但任憑我和胖子怎麽用力去推,它也不動分毫,好象在地下生了根一樣,我把工兵照明筒的光柱調整了一下,仔細照了照鐵櫃,懷疑這裏有道暗門,需要機關開合,我們那時候反特電影裏大都有這種情節。
 
  我和胖子胡亂猜測,不料這回還真給蒙上了,當我順著鐵櫃的邊緣,將光線移到角落的時候,赫然見到在鐵櫃和牆壁之間的夾縫裏,卡著一隻人手,那手爪幹枯鬱紫,生有獸毛,與這研究所中大多數死屍一樣,都是死於某種突如其來的不明原因,死後由於這百眼窟附近環境特殊,才造成了這種異常的屍變跡象。

  被屍體卡住的那個縫隙後似乎還有不小的空間,但我用照明筒看了半天也看不清楚,眼下這間地下室的門外被那株跟僵屍長成一體的屍參堵住了,如果這鐵櫃後還有通道,說不定可以從這密道中離開,而且這暗道修得詭異,備不住裏麵就儲存著我們需要的東西。

  我和胖子對這一振奮人心的猜測感到深信不疑,胖子當即就到處摸索著去尋找打開鐵櫃的機關,我沒忙著動手,感覺這鐵櫃暗門有些不對勁,但哪裏不對卻一時想不清楚,我吸了口氣讓自己的情緒盡量平穩雲深無跡,腦子裏飛速旋轉,覺得卡在鐵櫃和牆壁縫隙處的那具屍體,可能是在緊急情況下打算逃進密室避難,但由於他死的突然,剛打開了偽裝的鐵櫃進入暗道,就立即死了,而不象是被鐵櫃活活夾死的,隻不過自動回位的鐵櫃將他的屍體夾住了。

  還有,這研究所中戒備森嚴,似乎完全沒有必要在已經十分隱蔽的地下設施裏再製造一道這樣隱蔽的暗門,除非這門後的空間是機密之中的機密,很可能連日軍研究所內的大部分人員都不會知道,隻有這機構中的一些首腦才掌握著裏麵的事物。死後被卡住的這具屍體,應該就是這魔窟裏的頭子,可這死屍的胳膊為什麽露在外邊,這樣死亡的姿勢正常嗎?難道不是逃進裏麵,而是正要從裏麵逃出來?這密室中的密室……

  我腦子裏東扯西繞,正在胡亂猜測,胖子已在一張桌子下摸到了一塊突起的地磚,位置非常隱蔽,也毫不起眼,如果不是一塊磚一塊磚的排摸過去,根本沒辦法發現,他揭了幾揭紋絲不動,又改用腳向下踩踏,這一腳蹬得力量不小,那地磚被他踏得沉下去一兩公分,轟隆隆一聲鐵櫃向側麵收了進去,閃出一個狹窄地過道來,可能是由於他使的力氣太大,又或許是把機關踩過了頭,那活動的鐵櫃縮進牆壁,卻不再像我預期的那般再次自動複原了。

  這條過道內有一扇密門,那門大敞四開著,深處是一間更大的地下室,胖子以為這密室是用來儲存藥品和食物的,心急火燎地就要邁步進去,我急忙擋在通道口,對胖子和老羊皮說:“你們看被夾死在過道裏的這具僵屍,他腦袋和手臂都朝著外邊,這種姿勢很可能說明他在臨死前的一瞬間,是從密室裏往外逃,而不是為了避難而躲進密室,那裏麵……”

  我的話剛說了一半,便聽一聲巨響,頂門的木椅突然被撞成了數斷,坐在門後的老羊皮大吃一驚,拖著丁思甜急忙退開,我舉著照明筒望過去,隻見鐵門洞開,一張蒼老婦人般的怪臉從門外探了進來,這異形植物形如人參,但其形態遠比人參猙獰萬倍。這回看得十分真切,那妖參的臉上滿是皺褶,兩個巨大的眼袋尤為明顯,我看與其說它是種純粹的植物,倒不如說它更象是一種生活在泥土中,靠吸取屍體汁液存活的半生物。

  別說直麵它那張醜陋的怪臉,單是聞到它身上潮濕腥臭的墳土氣息,就已經讓人感到一陣陣頭皮發脹,昏昏欲倒,事到如今[雲深]我們也隻得步步後退,我和老羊皮搭起丁思甜,胖子用長刀削砍著不斷伸過來的觸腳,四人被逼無奈,逐漸退進了鐵櫃後的密室之中。

  我擔心胖子落單遇難,進入密室後也顧不上看清四周的環境,直接把丁思甜交給老羊皮,然後轉身到暗門處接應胖子,想要把暗門關住,抵擋住那妖參的來勢,但慌亂中哪裏找得到密室內部的機關所在。

  胖子情急之下,將過道裏的那具僵屍推將出去,妖參的一隻觸手立即將其卷住裹進密集的根須裏麵,我利用這個機會將密室內的大門牢牢關上,同胖子一起找所有能找到的東西頂在門後,這時才看出來,這間隱蔽的巨大密室中到處都有些擺放標本瓶的大櫃子,我們碰倒了許多玻璃瓶子,裏麵人體器官和奇形怪狀的動物死體流了滿地,地下室裏頓時散發出強烈的防腐藥水氣味。

  我們一通接近歇斯底裏的忙亂,身體已經接近虛脫了,見暫時堵住了門戶,緊繃的精神稍一鬆懈,頓時覺得腳下無根,我肩頭傷口疼痛難忍,順勢向後退了幾步,想找個地方坐下來喘口氣,身後恰好有道石台,黑暗中我也沒有仔細去看就坐了上去,我坐定之後感覺身後有冷得出奇,回手向後一摸,發覺手指碰到了一件冰冷凹凸的金屬物體,隨手一摸,是一張人臉形的金屬麵具,我嚇了一跳,立即想起那壁畫上戴有麵具的大鮮卑女屍,趕緊轉過身用工兵照明筒一照,這解剖台一樣的石台上,果然是躺著一具金麵罩臉的古裝女屍,金屬麵具在照明筒暗黃的光線下,泛出一陣陣幽寂的光芒。

  胖子和老羊皮也發覺有異,都過來觀看,那股來自死亡的無形震懾力,使我們全身為之顫栗,掛在胸前的工兵照明筒,隨著急促的呼吸節奏,也跟著起伏不定,也許有一瞬間是我看花了眼,照明筒的光線一動,那女屍的麵具被流轉的光束晃得竟似乎複活了一般,麵具上那張原本平靜肅穆沒有絲毫表情的臉,好象對著我們抽搐地動了起來。
[ 打印 ]
閱讀 ()評論 (1)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