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我們前往火車站。
車子開到白天去過的火車站前,我們都有點呆住了。火車站竟然是漆黑一團。於經理讓所有的人都不要下車,他自己下去看看情況再說。結果他轉身回來說,車站也停電,但裏麵是有工作人員的。走進去一看,整個火車站裏隻有一個越南小女子孤零零地守著一支微弱的蠟燭。知道我們來趕下一班火車,小女子穿上雨衣,引著我們穿過火車站的入站口,走上月台。
雨還在下著,小女子在前麵引路,老總和於經理一位給我打傘,一位幫我拿行李,一行人在黑夜裏走在這樣一個完全露天的火車站月台,有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就在我心裏亂感慨的時候,小女子要求我拿出火車票來看一看,接過我的票,她借著她手機的微弱光亮看了看,二話沒說,拔腿就跑,我們一小群人也一聲不吭,立刻跟著她跑起來。正在這時,黑色的遠方有一道光柱照射過來,這就應該是我要趕的那趟火車了。
我這才悟過來,小女子對完全沒有標記的月台了如指掌,她看了我的票就判斷出火車停靠時,我的車廂的精確位置。而結果是,誤差小到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做為這個火車站唯一候車的旅客,站在恰到好處的位置,這列火車的軟席臥鋪車廂門就開在我的眼前,車上五、六位身著白色製服的列車員們笑容滿麵,隆重熱烈地迎接著我這唯一的旅客。
這是從越南河內開往中國南寧的一列國際列車。如老總和於經理事前介紹的,這列火車是中國方麵的,乘務員全部是中國人。而且最重要的是車廂很幹淨、舒適、安全。列車員熱情周到得讓我感動。乘務長主動幫我調整包廂,說我原來的包廂裏是兩個男人,擔心我會覺得不方便,不喜歡,問我願意不願意調到跟一對加拿大的夫妻住一個包廂。反正隻是幾個小時,我也沒有太多意見。他既然這麽說,當然是有一定道理的。見我點頭稱謝,帥哥乘務員立即幫我提箱子送我到包廂。一再囑咐我放心休息,到時間會有人來通知我們辦過關手續。
不知道是因為列車員們的熱情周到讓我感覺賓至如歸,徹底放鬆,還是因為我真的是累了,我非常難得地倒頭大睡,幸福死了。
直到有人來敲門通知要出越南關口才很不情願地爬起來。一看時間,是淩晨2點。一群人魚貫下了火車進入越南的海關,一個很不起眼的小衙門。被人比劃著要求交出護照,隻能站在一邊等。除了所謂的大廳有些昏黃的燈光外,其餘的部分都是黑黑的。一群睡眼惺鬆的人,無可奈何地等在那裏,看幾個越共很不耐煩地拍打著一大疊各式各樣的護照,感覺很擔心他會不會一不高興,就把誰拉出去斃了。不過還好,越共除了臉色難看,笑容全無外,一列車的人也都放了行。1個多小時後,我們要通過中國的海關。明亮的海關大廳和周全的服務讓我們覺得,終於擺脫了難民的感覺。
如果時間不是太緊,坐這趟火車還是很值得推薦的旅行方式。雖然過海關會擾了你的清夢,但總體上還非常舒服。過了關以後就可以繼續夢周公,到了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是豔陽高照的上午9時了。
就這樣,我再次回到祖國母親的溫暖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