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集郵, 準確的說, 我老爸集郵. 我孝順,所以就幫他到處尋覓郵票。
出國多年,每走到一處,都會東尋西覓,先找郵局,後找跳蚤市場,去郵局先買兩套當地新郵票,去市場往往能找到不少珍貴的老郵票。
記得有一次,我去大學的外國學生處辦事,高大豪爽的杜德根先生接待了我。
還未切入主題,我的眼球就被杜德根桌上的一大疊信件吸引住了,或者說,是被信件上花花綠綠的郵票吸引住了。那是些來自世界各國的學生的信,大部分都是些說法語的非洲國家的信件,如:紮伊爾,摩洛哥,布隆迪,剛果等。(多年來,我發現國家越窮,郵票越漂亮,花裏胡哨),杜德根先生顯然注意到我的走神,問:你一定集郵吧!我連連點頭,並厚起臉皮問:你這些郵票可以給我嗎?當然可以,等一下!
後來的20分鍾,我就看著杜德根先生用把剪刀,把一封封信剪開,再小心翼翼地把郵票剪下來。
走時,我心花怒放地捧著一大把郵票,來此的目的忘了個幹幹淨淨!
回去一數,竟有八個國家呢!
後來,杜德根就在上千的外國留學生中,記住了我這個集郵的中國女孩。
應杜德根先生的要求,每過一段時間,我都會到他的辦公室去,他總是魔術般的從自己上鎖的抽屜裏,變出一小袋五彩繽紛的郵票,笑眯眯地交給我,每張郵票都被仔細地剪下來,從無一張缺損。看到我滿足的笑模樣,他說:我現在也特希望收到海外來信,看到一張好郵票也特興奮,好象自己也集郵。
前前後後大概有一年多的時間,我從杜德根先生手裏獲得了幾百張,20多個國家的郵票。老爸拿到這些郵票,得意地到處給人顯擺,人家一看,你女兒咋去過這麽多地方呀?老爸就樂。
後來,我轉學到另一所大學,很少有機會回老校了。有一次,一個中國留學生還對我提起:我去找杜德根時,他問我是不是認識薇娜,如果認識,就讓她來拿郵票。
哎,我直至今天也沒再回去拿杜德根先生精心準備好的郵票,心中愧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