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清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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袍中詩塚(6,完)

(2007-04-04 18:33:56) 下一個
(16)
此時,已是月過中天,浩翰的天宇,盡數沐在銀色的月光之中。大戰過後,眾將士除掉擔任警備的以外,都已歇息。將軍一人獨自步上城牆,仰望東方,此時晨光未現,隻有一絲絲淡淡的雲彩隱隱約約隨隨意意地點飾著無際的仄較摺=??焓秩牖常???統瞿諡械哪鞘著壑惺?澹?鎏??囊簧??幻隊痿峒?唐鋪煒眨?烊緦饜侵北冀???矗????誄了跡?匏?辣福?羌?┩負砉埽???ι?溝亍>馱詬澆?奈朗扛轄??矗?患???擲鐦樽拍欠菔?澹?嬪?野祝?鹽薨氳閔?ⅰ?br>
守將立即飛報副帥和梅大人,兩人當即修書快馬上奏皇上,並決定暫時不通知將軍夫人,等天明,再由梅中人親自去告知。

(17)
當夜,梅中人幾乎沒睡,一直在想著如何去麵對雲竹,反複斟酌著該如何告訴雲竹這個消息。又過了幾個時辰,天已大亮,東方泛紅,轉眼紅日高升,霞光萬丈,鳥語鳴秋,四周一片詳和,仿佛昨晚的酣戰沒有發生過似的。梅中人草草洗刷後,便通報管家,往後院裏去見夫人。

丫鬟待在門外,說是夫人講,請梅大人稍等片刻後,自行進去無妨。梅中人等了一會,便推開中門,朝中堂走去。遠遠望去,雲竹斜靠在椅子上,雙目微閉,一臉潮紅。麵前桌上有一信封,上麵壓著那個銀衩。梅中人心裏頓時一緊,三步並著兩步趕將過去,雙手扶起雲竹,隻見她嘴角幾縷鮮血,尚為凝固,探她鼻息,已是全無。

(18)
梅中人嚇得一聲冷漢,連聲呼喊雲竹,可她那裏還能聽見。這麽多年來,苦苦企盼,天可憐,昨夜才巧遇,不料,今晨再見已是永決,天又好狠心!梅中人愴然而淚下。哆嗦著手,拾起桌上信封,上麵有呈梅大人字樣,抽出內中稿紙,展開一看,是雲竹的手筆:

梅兄:

那日吻別,便已心許於君。雖然你我有緣無份,但小妹已是你的人,自當為你守身如玉,今生再無他求。我於將軍的緣分,實是陰錯陽差。起因隻是小妹一時調皮,寫了一首袍中詩(附後),不想皇上因此賜婚,小妹得以來到塞北。本以為那日吻別就是你我永訣,不想上天可憐,塞外奇遇,你我得又重逢。大庭之下,未得如君隻言片語,但能多看一眼,已是欣喜非常。小妹席間業已知曉將軍有意成全你我。實不料,昨夜忽然聞報,將軍以身殉國,小妹悲戚不已。雖然我和他隻是名義夫妻,但這些日子他對我情深意切,小妹自不敢相忘。袍中詩裏,我與他相約來生,雖是戲語,卻也不能食言,今當隨他而去,以免他一人孤寂。

然就此撇下兄台,我於心何忍?無奈時值國家多事之秋,邊關危急,你我又怎能就此雙棲雙飛,徒添流言蜚語,擾亂軍心。如其兩相煎熬,不如舍去小妹一人。兄台今已是國家棟梁,還望多自保重,盡心為國,切記。

又:這枚銀衩,想必你還記得,是你送給我的。這些年一直待在身邊,今日物歸原主,見它與見我,今生當不會相忘。

雲妹手筆




後記:

皇上聞知將軍殉國,蘭心公主徇情後,當即頒旨,尋一旁山依水之地建一將軍墓,賜名“袍中詩塚”, 將他二人葬在一起。多年後,梅中人官至宰相,一生未娶,終老京城。按照他遺囑,後生將他和那首雲竹寫的詩一起葬在青山之中,與“袍中詩塚”遙遙相對。因其四周梅竹交錯,清香十裏,有後人稱其為“梅竹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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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4)
評論
江北刀客 回複 悄悄話 Beautiful Writing and Wonderful Imagination!
林曦 回複 悄悄話 魯兄見笑了。

寫完以後,我都不好意思貼。要不是最近太忙,實在沒什麽東西拿得出手,也不會將它翻出來見人了。
魯人 回複 悄悄話 林兄好才情,可以作劇本了。
如讓我寫,則雲竹未必要自殺。將軍一死,二人必然有緣無份。然而還有子女需要照料,豈可輕棄?對愛人而言,以同而異比生死相隔需要經受更多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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