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不是那種能長時間地忍受孤獨寂寞的人。我從不向往偉大,便我崇敬憂傷,就像我當年崇敬李白和雪萊那樣。激越的理想、詩意的美好,起源於深深的憂傷。真正憂傷的目光其實是種潛伏的力量,讓我們相信這人世間還會有美好的前方。
我不相信墮落會代表或成為一種時尚,不相信短信息與酒桌上的黃段子是所有人都效仿、追逐的生活情調,不相信歌舞廳裏曖昧的燈光能俘獲所有男人的欲望。是的,在暗夜裏會有許多誘惑像罌粟花般鮮豔燦爛地開放,但是你摘了那朵花除了要歸咎於花的美麗,就一點也不責怪你忘了清潔的手指嗎?利益是一種驅使,欲望也是一種驅使,但它們畢竟隻是存在於我們腦子裏的信號,而不是架在我們脖子上的刀。沒有什麽低級趣味是我們“不得不”做的事情,沒有什麽樣的憂傷可以左右整代人的方向!
說自己很憂傷的人大多是在玩弄憂傷。當夢想不能實現,就攤開手說外麵的世界很無奈;當空虛如煙般縈繞不散,就嚐試著向“歡笑”挺進,企圖釋放自己的“憂傷”,結果就像風行網絡的小說《成都,今夜請將我遺忘》時的主角陳重一樣,得到的必然是更大的沉重和無聊——而這樣的意識還要建立在對未泯滅的人性的渴望之上,否則玩了別人,玩了世界,最終玩弄的,將是自己。而那時,憂傷又會成為一隻什麽鳥呢?顯然是死鳥,沒有討論的必要了。
誰是真正的風向標呢,能夠引領我們向前,而不是讓我們絕望?值得我們抬頭仰望,而不是讓我們更加迷惘?風中能夠留下的都將是誰的軌跡?在信息和觀念如此密集紛雜呈爆炸式放射的年代,除了讓人騷動不安的絢爛鮮豔,我相信還會有黑白存在的空間。讓我們靜靜思考,讓我們即使憂傷得淚流滿麵也不會忘記那些還幹淨的心願,不會忘記催促自己——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