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流水帳二(北京篇)

9月28日(星期四)

 

一大早7時,三表姐夫已到樓下,小保姆幫我把行李提下樓,舅舅執意要送我到機場。汽車開在寬敞筆直的機場大道上姐夫介紹說萬一需要的話，中間的隔離欄可挪動，大道即變成飛機跑道，可謂設計得很周到。到了一號機場，辦完登機手續時候尚早，到咖啡店買上一杯舊式咖啡坐下慢慢飲啜，舅舅說幾十年前的咖啡就是這個味道，現在又複古了。9：30分，飛機準時起飛前往北京，告別了親人，告別了美麗的新加坡，從窗戶望出去新加坡島已漸漸遠去，很快飛機飛在一望無際的藍色海洋上空。

 

此次去北京是因為母親正在那裏一家專科診所治她的腰椎脫位，已經三個月了，很快可以回家，故先到北京接她。下午3：30分，飛機到達首都機場，過關，媽媽和診所的王主任，高大夫前來接機，不知怎的，和他們錯過了，過了很久，才看到他們也在著急地尋找我。大家高興的會合，出了機場，覺得到處都亂轟轟的，人多，車多，塵土多，噪音多，感覺不是很好，與井然有序，安靜的新加坡機場相去甚遠，也不如國內很多機場例如深圳機場。更糟糕的是要走上老遠的路到停車場拿車，拖著行李，很不方便，停車場很大很舊，有多層，找了半天才找到，看來首都的門麵-國際機場還有很多地方需要改進。希望在2008年奧運會舉辦之前有大的變化。否則給旅客的第一印象便不是很好。

 

車子飛馳在高速公路往診所所在地昌平區奔去，出了高速，在公路上開了一會轉入塵土滾滾的土路，昌平區離市區挺遠的，以前是北京的郊區縣，現在成為北京的一個區，建起了大型的住宅區，如天通苑便有東南西北四個大區，每個區有三個小區，大概可容納幾十萬居民。樓房都是嶄新的，但是道路很多還在建設中，塵土飛揚，由於是新區，沒有多少綠化，最大的感覺就是灰塵太大了。北京素來深受沙塵暴之害，市區尚好些，郊區更深受其害。這是我第四次到北京，每次逗留時間都不長，北京給我的印象是沙塵多，城市大，交通擁擠，騎自行車的人還是很多。還記得2001年國慶節我和老公，老媽在天安門廣場一帶，當時是人山人海，人流擁擠得水泄不通，到處都人滿為患，得出的結論是節假日特別是國慶節千萬不要到北京來。當然好的印象是畢竟是曆史悠長的古都，首都，是全國經濟，政治，文化中心，很大氣，有濃濃的文化底蘊，應該是越住得久越能體味她的魅力吧。這次逗留短短的三天，覺得汽車比以前更多，塞車更厲害，再多再寬的路都不夠用，城市太大，都修到五環，六環了（可能不止），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地方太難了，沒私家車不方便，有了私家車經常塞車，有時更慢。看來大城市並不一定是適合生活的地方。從和王，高兩位大夫聊天我了解到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養一部車是一筆不堪承受的支出。雖然北京的大款，有錢人很多，但是日子過得緊巴巴的老百姓也還是大多數。三拐四轉終於到達天通苑北三區門疹部，已經五點多了，媽媽和高大夫兩口子在門診部後邊一棟新樓的四樓合租一套三居室，業主專門買來出租的，毛胚房，隻有簡單的家具，租金好象是每月1200元左右，算是便宜的，高大夫兩口子都在門診所當牙醫，在這裏住很方便。據說現在很多人隻要有點餘錢，都喜歡同時供幾套房子，隻交首期，房子出租後每月的租金足以供按揭，相當於別人在幫他供房，很合算，由於北京外來人員多，隻要有空房，不愁租不出去。聽說天通苑便有很多這種情況的出租房，聚居了很多的外來人口。

 

門疹部有牙科，婦科，推拿按摩，更有一位名老中醫張老先生專門看各種疑難雜症，很多病人慕名遠道而來，老媽便是其中一位專從廣東南方趕來給老先生看她的固疾脊椎病的。聽說老先生是孫思藐的不知第幾代弟子，擅長診斷各種疑難雜症和對症下藥，除了開方，還擅長針灸，推拿，按摩。掛一個專科號50元，老媽要我也給老先生把把脈，結論是肝血不足，老先生讓我躺下，在肚子上紮了幾針，有熱辣酸痹的感覺，接著又叫女弟子在我的頸部猛地按了幾下，痛得我叫出聲來。完了還開了5帖中藥，門疹部包煎，很方便。回到老媽的宿舍，同住的幾位年輕人（高大夫的朋友）已經做好飯菜，招呼我們一起吃晚飯，老媽和這群年輕人混得很好，簡直是打成一片了，難怪她老人家一人在這裏住得不亦樂乎。在這簡易的宿舍裏仿佛又回到大學宿舍的年代，或是剛畢業開始工作時單位分的單身宿舍。時光倒流啊。

吃完晚飯，天已全黑了，看了一會電視，衝涼睡覺（和老媽擠一張大床）。陌生的地方睡得不很踏實。

 

9月29日（星期五）

 

半夢半醒之中老媽叫吃早飯了。是老媽熬的一大鍋紅棗粥配榨菜，菜包，離這裏不遠有一個小超市，老媽已買回菜包和蛋糕了。慢悠悠吃完可口的早餐，又被老媽拉去再給老先生看，紮了第二針也是在肚子上。

今天的任務是訂機票回老家，適逢國慶節，機票漲得老高，隻能打九折，訂了兩張10月1日飛汕頭的機票共3600元，真是殺人啊，平時的話一半還不夠。等到下午，送票的人才到，是電子票。

打電話聯係到老朋友D和Z，約好明天見麵，要不然就拜拜了。值得一提的是中午在一流動攤販上吃了一盒涼拌粉皮，有很多花生醬和黃瓜絲，很好吃，才2元人民幣，真是價廉物美，邊吃邊和賣粉皮的大姐聊天，她說生意很好，是自家做的粉皮，每天做得再多也賣得完，一家人也租住在這附近的新樓，老公在打工，小孩讀書，日子倒也過得去，用她的話說，比在河北的鄉下好多了。

晚上又是在宿舍熱熱鬧鬧地大家湊出幾樣菜共享，吃完在樓下散了幾圈，本人有飯後散步的習慣，否則會覺得消化不良。一棟一棟的新樓平地而起，人來人往，入夜了還很熱鬧，真是一個巨無霸的新興住宅區啊。

 

9月30日（星期六）

 

早上又到診所給老先生看，這次沒紮針，隻給了10顆黑色的藥丸，一天吃一粒，先吃了一粒，被告知等下會有不舒服的感覺，果不其然，很快覺得頭暈得厲害，這藥丸藥性還真強。在睡覺前服用便好了。休息了一會才好些，11點半老朋友Z開車趕過來，說是第一次到這裏，找路找了半天。Z是多年未見的深圳老同事，後來他回到北京發展，經過多年的打拚，如今已小有成就，在一家進口醫療設備的公司當經理，成家立業，事業有成，人也有少許發福，感歎壓力很大，其實在哪裏都一樣生活壓力大。中午，為了答謝診所的醫生們這幾個月對老媽的照顧，我和老媽請了張老，王主任，高大夫，小李大夫，和老友Z大家一夥人殺到東區的一家菜館吃飯，點了很多菜，印象最深的有一條208元的多寶魚和一樣鮮三文魚仔，多寶魚確實很嫩，很美味，可以說是我吃過的魚中最好吃的一次，不怪得賣這麽貴，大家把菜聊天，聊得很開心，北京人真是會侃，聽張老講他到世界各地特別是非洲，南美洲遊醫的有趣經曆，大家聽得津津有味。飯畢買單一共是460元。

 

前幾次到北京把該去的地方都遊完了，唯獨胡同遊一直沒有機會實現，於是母女倆搭乘Z的順風車進城，聽說後海一帶保存下來的胡同最多，於是Z送我們到後海荷花市場後要趕回公司，不能當陪同，告別了老友，呼拉拉圍上一大圈拉黃包車的來拉生意，租了其中的一輛，講價60元包導遊講解和6個景點，當時沒有講明時間，後來他要了100元，說是一小時60元，一共遊了一小時四十分鍾所以要100元，沒辦法給了100元，誰叫我們沒有經驗呢。話說回來，他也很辛苦，拉著我們逛了不少胡同，胡同的名字都記不清了，反正都是曆史典故一大堆的很有名堂，中間還參觀了一私人四合院，是一所為數不多保存完整的四合院（很多四合院解放後改造成大雜院糟蹋了或舊城改造時不幸被拆），有東（兒子住的）西（女兒住的）廂房，主人房，仆人房，廚房，院子，書房等，布置得古色古香，其中西廂房布置成洞房，東廂房裝修成民宿，即北美的BED&BREAKFAST，也叫家庭旅館，一間房一天好象租300元，有好多老外喜歡住在這樣的老四合院，感受老北京文化的氣氛。另外對外開放參觀一張門票30元，主人介紹說這座四合院是他爺爺解放初期花好象4萬塊買下來的，到如今身價百漲，行情是一平方米4萬，且有價無市。這幸存的四合院值錢了，擁有一座就象擁有了一座金山。

坐在院子裏葡萄架下，品茶聊天，聽鳥籠裏鸝鳥啼叫，賞主人種植的奇花異草，盆景，還有養蓮和金魚的大瓦缸，真是賞心悅目。

告別四合院，接下來又匆匆遊了鼓樓，宋慶齡故居，恭親王府，前海，垂花門，門第瓦當，原來所謂的門當戶對是這麽回事，看大門口有沒有門墩，瓦當和門第的高低來知道這家人家的家底，要是差不多同樣的門第那麽這門親事便成了。

轉完一圈又回到出發點的荷花市場，付錢給黃包車的大叔，與下班匆匆趕來的朋友D匯合，也是很久沒見麵了，老友本也是移民多倫多，兩，三年前回流北京發展了，如今有好工作，買了房子，與家人團聚，比在冷清的加拿大生活開心，這也是她回來的原因。三人遊了著名的後海酒吧一條街（在荷花市場裏），各家酒吧裝修的風格各各不同，沒有雷同的，都彪顯個性，都很美侖美奐（後來在上海新天地石庫門也見到很多這種風格的酒吧），依著後海邊的垂柳設置有露天的雅座，有三三兩兩的老外正悠哉悠哉地在品咖啡閱報。後海裏還有遊船可遊船河，聽說很多名人都喜歡到這裏來消遣。

 

D請我們在一家回民食店吃現烤的香噴噴的羊肉串，真香啊，很久沒有吃到這麽地道美味肉厚大串的正宗羊肉串了，連一向不喜燒烤的老媽也讚不絕口，後來回到家鄉，我倆還念念不忘這家的羊肉串呢。三人吃了三十根便吃得飽飽的。吃完，時候不早了，D也住在昌平區的回龍觀，在她的帶領下乘公車回去，在車上搖搖晃晃，都睡著了，好象過了一個世紀，終於D說到了，到她家一看，挺大挺好的房子，小區看起來也不錯，生活方便，管理安全，D說她現在也很少進城，公司在附近，上下班方便，所以在這裏買房，價錢也合適，好象是六，七十萬，是幾年的二手房，否則更貴。這幾年北京的房價見天漲，一平米過萬，還是早買好。到處還可見正在修建的高級別墅區，一座幾百萬，上千萬的，北京的富人多啊，隻是住漂亮的別墅，出門是沙塵滾滾的嗆人的道路，住得舒心嗎？空氣，水，好的自然環境才是無價寶，又豈是有錢便可以買到的呢。不知何時中國才能回歸改革開放以前山清水明無（少）汙染的美好環境。衷心祝願這一日早點到來，那一日便是中國實現真正富強的一天。

 

D幫我們打的回宿舍，說是一定要找有牌照的，無證的私車不要，其實不遠的路程由於司機不熟悉路，摸了半天才找到，花了40元。回到宿舍已是11點多，這一天真累。明天還要趕飛機呢，早點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