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鐵磁的哥兒們,剛參加工作那會兒,曾經在一起摸爬滾打,出差一起擠公交車,乘火車鑽座位底下睡“臥鋪”,那時候,出差補助少,為省錢經常睡一張床,一個炕。雖然是同誌,但是不斷背。他比我大幾歲,婚後有了家庭,兩家關係也不錯,我管他太太叫嫂子,嫂子小他幾歲,跟我一般兒大,長的很漂亮。我這個人,大大咧咧,比較親和,也比較隨意,和嫂子關係也不錯,鄉下素有“兄弟摸嫂,摸罷拉倒”之說,所以,那個時候,我經常和嫂子開玩笑,當著哥兒們的麵和嫂子“打情罵俏”,關係非同一般。
後來因工作我和家人一起到了美國,每次回到北京,因為家裏常年沒人,到處是灰塵,所以一般都是先落腳到他家,倒倒時差,再請鍾點工收拾自己的房子,透透空氣,然後才會回自己家去住。兩家離的也不算遠,有時候我一個人回國,也經常去他家噌飯吃。這些年,國內經濟發展迅速,升官發財的機會自然也很多,幾年前,我那哥兒們就已經上了一個台階了,前年我回北京,就不是夫妻一起親自接送了,而是派司機接我;嫂子也很少下廚了,“憨弟,下館子去”。下館子,也不去土拉土拉了,直奔布拉布拉,一頓飯下來,開銷不少,一貫勤儉度日、精打細算的嫂子,眼睛都不帶眨的,吃了飯,抬腳走人,單子都是司機代簽。
聽說最近剛開完了什麽會,我那位哥兒們晉升了職位(與“那個”會無關),俺這內心的高興就甭提了。辛苦了大半輩子,職務提拔、房子分配、薪水增加、大會小會等,不都是驗證自己的能力和水平,得到領導和大家的認可嗎?人這一輩子,還圖個啥涅?早些天聽說嫂子要來北美考察,太太辛苦準備了好幾天,一直等啊、盼啊。咱倒不是要溜須拍馬攀什麽“高枝”。知恩圖報,是我一貫的原則,再說了,嫂子到咱家門口了,怎麽著也的表示一下啊。
左等右等,早盼晚盼,心急火燎,望穿雙眼,一直沒有等到任何消息,後來太太催我,我一個電話打回北京,通過秘書中轉找到哥兒們,一問,原來嫂子早已經到了北美。哥兒們說,你們就別麻煩了,有人關照,咱自家人,就別客氣了,我立馬泄了氣,傻了眼。人家說,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我說,這官大三十六變,越變,離咱老百姓越遠啊,想巴結,都不給你機會。
這邊太太念及舊情,還是和嫂子聯係,請吃飯排不上隊,想見麵約不上會。昨天我自己飛了很遠,總算和嫂子見了麵,嫂子見了我,也是滿腔怨言:你說,想來北美休閑幾天,都不能安生,也不知道都是那裏得來的消息,哪裏來的人,我都不認識,就要我見麵,陪吃飯,煩死了,你哥還說,這個不能得罪,那個不能赦免;還有,這安排的旅遊,起五更打黃昏爬半夜,是旅遊還是旅命?羨慕你的北美大穿越呢,自己開車,想在哪兒停在哪兒停,想在哪兒看在哪兒看,那多好啊。來這裏十多天,都快累死了,不拉布拉。
本來我這裏還一肚子火呢,聽嫂子這麽一說,我特理解嫂子了。人說當百姓難,其實當官太太也難啊。這年頭,不是說一當上官太太你自己就牛,而是你不想牛都不成。某人當上了公司老總,立馬有專車,有司機,有秘書。沒聽說過嗎:工資不用了,薪水提高了;廚房不下了,吃喝宴請了;衣帽不買了,人家全送了;車子不開了,司機代勞了;稿子不寫了,秘書準備了;工作不幹了,今天喝醉了;夜不歸宿了,房間開好了;體力不支了,偉哥備好了;太太閑置了,越發牛氣了,,,。
其實,當官也有當官的難,不像憨哥,沒出息,混得不好,平民百姓一個,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想怎麽寫就怎麽寫,最多挨幾塊“磚頭”而已。官場上、官太太場上,也許有許多的難言之隱。寫的不是自己想寫的,說的不是自己想說的,吃的不是自己想吃的,喝的不是自己想喝的,玩的不是自己想玩的,樂的不是自己想樂的;這邊死了爹娘那邊還要陪著笑,這邊娶了媳婦那邊還要陪著哭;想笑的時候不敢笑,想哭的時候不敢哭,想愛的時候不敢愛,想恨的時候不敢恨,,,。
有時候想想,當上官和當上官太太,不是有的官自己要脫離群眾,有的官太太自己要牛氣衝天,這裏麵,或許是因為管理體製,或許是因為我們。管理體製不說了,咱管不了,我們呢?如果我們不去勢利眼看人,如果我們不去溜須拍馬,如果我們不去阿諛奉承,如果我們不去前呼後擁,如果我們不去嫌貧愛富,如果我們沒有私心雜念,,,他們怎麽能夠脫離我們,怎麽能夠脫離群眾?那些傲氣十足、牛氣衝天的官太太,又該能傲氣到哪裏去?牛氣又能牛給誰看?
半夜才回到家裏,小小的感慨,寫下上麵這段話,我和這門哥嫂的緣分,由於地位的變化,或許就到此為止了,鐵磁本來就有另一種解讀,鐵瓷。現在的社會,畢竟還是有貧窮、貴賤之分。親情、友情等,有的時候,很難適應與這個社會。這個社會,有的時候,也很難讓我們完全做到無愧於自己的人生。社會是一棵大樹,我們是一隻螞蟻,蚍蜉撼樹?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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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兩句古話,“時勢之移人也”,“誰變蠍子誰蜇人”,憨哥文中的朋友當官後漸漸和往日兄弟疏遠也是自然之事,雖然有點無奈。我昔日的一位大學老師升官後也是架子十足,官話連篇,往日故交,除了趨炎附勢,有所圖謀之徒外,誰還願意使勁往跟前湊呢。話說回來,還是無官一身輕,像憨哥和我等一介布衣,閑雲野鶴的日子過得更輕鬆,更自在,波瀾不驚,不須為五鬥米折腰,閑來碼碼字,未嚐不是另一種福分呢。
本神算為你占卜一簽:上上簽(積德施功子孫多,功名兩字成全日,回首山河萬物新,遠漂北美普眾生)吉安。
憨師傅心善無毒,鹹菜若有落難之日,還望憨師傅大力相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