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癢(八)
(2007-12-16 14: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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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科雷,你的私人健身教練, 幸會。”在前台等候的宏英看到迎麵走來一個高大的年輕黑人, 正向她伸出手並露出滿口整齊潔白的牙齒對著她微笑。 他大約二十四五,頭發編成一支支的小辮子, 整齊地被一根頭線束在腦後; 他的皮膚是光滑發亮的奶油巧克力色,一雙大大的杏形棕色眼睛真誠溫暖地看著她, 她甚至注意到他的眼白也顯得那麽純淨。他該是美國那些黑白混過好幾代的後裔, 頗有些棱角的臉型鼻梁和嘴唇透露出他的血管裏該多少流淌著一些白人的血液。宏英知道美國沿襲著"一滴血”的種族劃分原則,隻要一個人的身體裏有一滴黑人的血就足以讓他成為黑人, 但也許是來自種族單一的中國的原因, 宏英覺得自己缺乏足夠的背景和文化來理解這種種族歧視。在她看來這種種族劃分十分荒謬, 也非常違背科學原理。
“我是宏英, 如果太難叫的話就稱我安潔拉,我的多數美國朋友好像更喜歡用這個名字來稱呼我。”宏英伸去握住科雷的手, 感到他的手掌是結實幹燥溫暖的。 宏英隨即意識到這是她第一次和一個黑人肌膚相親。 在美國的這些年裏她不是沒有過黑人同學或黑人同事, 他們通常也非常友善, 但不知為何她就是無法和他們中的任何一個結交成親密的朋友。
“我寧可叫你宏英, 聽上去和你本人更相稱。”科雷微笑著答道。
聽著科雷把她的名字快叫成horny宏英忍不住也微笑了起來, 暗自想著,我喜歡這個教練。
科雷把宏英領到旁邊的一個小會議室坐下, 未經詢問就給她端來一杯水, 然後在她對麵坐下。
宏英不由自主地又把那視線投到他擱在桌麵上的那雙手, 注意到他掌心的膚色要比掌麵淺很多,他的指甲修剪得短而整齊, 而且右手的中指上套著一隻簡單的寬邊銀質戒指。
科雷輕咳一聲, 示意那隻戒指說道:“那是我妹妹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宏英馬上把視線收回,為自己的心不在焉而感到一絲尷尬。 她的臉孔微微發熱,趕緊回答道:“很別致。 你妹妹很有品味。”
“我會向她轉告你的評價, 她應該很為自己驕傲, 因為她很喜歡購物。 ”科雷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然後開始了正事:“你可以先跟我說說你的健康顧慮和你的健身目標,若有任何疑問, 你可以直接問我, 看我能不能給你提供滿意的答案。 接下去我們會一起去健身房, 我將讓你做一些簡單的運動以來考察你的身體和肌肉狀況。 結合這兩者我將會專門為你設計一個月的訓練內容。每個月末我們都會做次評估, 並從那裏決定下一步的訓練內容和強度。 聽上去如何?”
宏英一邊點頭, 一邊偷偷滿意這個年輕的黑人健身教練聽上去對他的工作還是相當熟諳的。
“我有些擔心我的肌肉開始鬆弛起來,還有那些脂肪開始在某些部位不雅觀地聚積。 當然這並不讓人驚訝, 畢竟我已三十多了, 而我的工作又要求我經常坐在電腦前。 我很希望在你專家的幫助下通過有係統的健身鍛煉,能夠讓我的身材更結實強壯些。 ”宏英不知道自己是否對細節有點過於羅嗦, 猶豫著結束了她的陳述。
這次輪到科雷忍不住微笑起來, 這個女子的坦率和直接截然不同於他心目中對亞裔女子的印象。 盡管在這個健身俱樂部裏他看到有不少的亞裔男女進出鍛煉,但他發現他們中很少有人願意花錢給自己找私人健身教練, 因此這個宏英竟是他在這個健身俱樂部工作一年半中的第一次亞裔客戶。
“根據我的目測, 我能告訴你我很慶幸我們的起點還不算太低嗎?”科雷應了一句。
“若你是指我的身高, 那我以為你是在恭維我; 若你是指我的體重, 那我以為你是在冒犯我。”宏英微微一笑, 幽默了他一句。
科雷聽了哈哈大笑起來。 他的笑聲點燃了宏英的臉龐, 看到自己的俏皮話竟能把他如此逗樂讓宏英很為高興。 他們挺合得來的, 那是好事, 至少能讓每周一次乏味的健身鍛煉多些樂趣。 她想。
在接下去的一小時裏科雷讓宏英嚐試了仰臥起坐以及蹲跳等一些基本運動以來考察她的肌肉強度和靈活性,又仔細詢問了她的日常工作內容和飲食習慣。 其間宏英也了解到了一點科雷的背景。 他父親是個牙買加移民, 他母親是個白人,他在紐約的布魯克林出生,七歲時隨父母移居到中西部的這個大城市; 工作之餘他還在上大學,而他從小到大的夢想是能在大名鼎鼎的芝加哥公牛隊工作。
在宏英結束與科雷的初次會麵跨出健身俱樂部的大門時, 她已確認科雷是個可愛的年輕小夥子,而她已在期盼他們下一周的健身課了。(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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