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在不遠遊

近來常覺對父母有愧。每次回去，看到他們一天天衰老，都覺得心驚，而自己遠在他鄉，除了使他們掛念，似乎並沒有能力為他們做任何事。父母在不遠遊，很早就知道這句話，卻一直視為糟粕，覺得它是那麽小農意識和狹隘。從上大學開始，斷斷續續離家遠遊，終於越遊離父母越遠，才體會到這樸素的話裏有那麽深長的意味。
    幾年前和朋友聊天。朋友說，我怎麽覺得自己活得這麽沒有分量呢，世界有我沒我都一個樣。我說，那是因為我們缺少可以為之負責的東西，沒責任分量就輕。我不知道當時自己哪來那麽多大道理，說這些，隻是覺得對父母不能負起養老和照顧的責任，有些內疚，並沒深想。等自己為人父母，才知道父母也曾是如此辛苦的父母，自己也曾是如此嬌養的寶貝，格外想念和牽掛他們起來，也格外想在他們身邊照應，哪怕隻是在身邊相守著，也覺得心安，但現在，這麽簡單的事情也做不到。老媽跟我說，她找算命先生算過，說我老爸不能得我濟，我不願意相信，子欲孝親不在，想想老爸一日不如一日的身體，真是心痛和害怕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