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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羽:我這一輩子(五)

(2009-01-27 09:11:02) 下一個

(五)

 

第二天一清早,劉邦帶著他的參謀長張良、手下第一猛將樊噲來到鴻門拜見我。這就是曆史上有名的鴻門宴。大家都知道鴻門宴的結果,劉邦走了狗屎運,得脫金鎖走蛟龍,但有些事情可能史學家沒有搞清楚。大家總認為我不殺劉邦是婦人之仁,其實,我不殺劉邦的原因除了我沒把他丫挺的當回事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一個女人。這個具有大智慧的女人的出現,使劉邦必死的命運有了轉機。

這個女人就是呂雉。她將她的初夜給了我,我卻因此而失了天下,我想,如果要評選世界上最值錢的初夜,那無疑就是呂雉的初夜,一個初夜換來了一個盛世王朝。當然,我那時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我現在同樣也不會後悔,做了,就不要後悔。

曆史啊,有時候真他媽的滑稽。

需要交代一下的是,在我無情地拋下呂雉以後,這個女人後來專門到沭陽一次,看到了虞姬,她沒有把握打敗虞姬,將我從虞姬的手中奪過來,於是就默默地選擇了劉邦。劉邦這個泥腿子幾曾見過呂雉這樣的美女,呂雉還沒使出三兩下就把他搞定了。兩個人很快結了婚。現在呂雉的身份是夫人。

對呂雉,我有著一種深深的歉意,我不知道我那天為什麽在占有過她之後還要逃跑。我甚至在想,如果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會不會還是作這樣的選擇。

人的選擇,真的很奇怪,隻有當事情真正發生了,你才知道怎麽去做,先前不管想多少都沒有用。

 羽哥,在反秦革命戰爭年代我們結下了深厚的友情,是同誌之情,是兄弟之情,是我對羽哥您的敬佩之情。後來我們分開了,羽哥在河北,我在河南。我自己也沒有想到能夠先進了關。今天戰後重逢,真是恍如隔世。這丫的上來就要和我擁抱。我隻是冷淡地和他握了握手,他顯得很尷尬,隨即麵不改色,臉上又重新堆上了笑容,繼續說著很多肉麻的話。

他的廢話我全部沒有聽見,因為我正盯著劉邦身後的一個人。

她靜靜地站著,在我威嚴的大帳中,在鐵槍長戟林立的深深殺氣中,我看到劉邦被我的威勢所震,眼角有些抽搐。她卻那麽靜靜地站著,仿佛一個高貴的女人站在她的閨房裏的化裝台前一樣從容。一襲蓋住腳麵的黑色長袍襯托著她如雪的肌膚,她秀麗的臉龐上沒有憤怒、欣喜、緊張、激動,就像一尊前年寒玉雕就的塑像。

她的目光接觸到了我的雙眸,彎彎卷卷的睫毛抖動了幾下,隨即表現出優雅的微笑,似乎像從來沒有見過我一樣:上將軍的威名響徹寰宇,賤妾今日終於得以一睹威嚴,幸甚。

她的聲音有些嘶啞,卻顯得更有一種神秘和意味深長的味道。

她的聲音將我喚醒,我覺得自己有些失態,劉邦趕緊上來介紹:羽哥,我來介紹一下,這是你弟媳婦呂雉。我厭惡地瞪了他一眼,心想,我他媽的跟呂雉什麽關係你知道啊,你丫的綠帽子戴在頭上還不知道。這家夥站在呂雉麵前就像彩鳳與烏鴉,孔雀與草雞一樣,我真正感到了造化弄人,內心有一點點惋惜,一點點刺痛,一點點失望,還有一點點酸酸的感覺。

劉邦被我瞪得嚇了一跳,頓了一下接著說:不知道哪個殺千刀的在您麵前挑撥,離間我和羽哥的深厚友誼,實在是太令人氣憤了。

我看著呂雉,有些茫然,隨口說:是曹無傷說的。話剛出口,我就意識自己說漏嘴了,隨口安慰了劉邦幾句,讓項伯陪他們,晚上留他們吃飯。

我顯得有些思想不集中,帳外的風正烈,刮得大旗囔囔作響。

我有些煩惱,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遇到困難我從來都是將它踏平,絕不繞著過去,即使我的眼前是一座山,我也能將它夷平。

可是,我夷不平心頭的那座山,而這一切,都是那個與我有過一次親密接觸的呂雉帶來的。想起她冷靜的眼神,我竟感覺有些寒意。

我難道竟然會害怕一個女人,我堅決地搖搖頭。大踏步走出帳外,我需要思考。

走到一個無人山坡上,我仰望著蒼天,天高地迥,忽然感覺到一種悲劇的味道,在心田一點一點滲透。

一個幽靈般的女人悄悄出現在我的身旁,呂雉。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不要我,我看了虞姬以後才明白。大風吹亂了她的頭發,她的眼睛很蕭索。

可你知不知道我對你的感情?她的眼裏盈著淚水。
如果我得不到我心愛的男人,我就要找個愛我的男人,而且,我還要做皇後。
你認為天下有幾個皇帝?我揶揄地望著他。
當然隻有一個,如果你現在殺了他,那皇帝就是你,如果你今天不殺他,你今後就沒有機會了,那皇帝就是他。我知道你是個蓋世英雄,你當然不會這樣殺他,你這樣的人是要在戰場上殺死你的敵人的。
胡說,我今晚就殺了他。我有些狂躁。
你會嗎?你會放棄你英雄的形象,卑鄙到在自己大帳上殺你的兄弟嗎?殺對你恭恭敬敬的兄弟嗎?你不怕被天下人恥笑,說劉邦比你強,你害怕劉邦才殺了他嗎?她諷刺地望著我。目光有些挑釁。

晚上,鴻門宴開始了。
酒席上,亞父一再向我使眼色,並且舉起他身上佩帶的玉玦,意思要我下決心把劉邦殺掉。可是我響起了呂雉的話。

你會放棄你英雄的形象,卑鄙到在自己大帳上殺你的兄弟嗎?殺對你恭恭敬敬的兄弟嗎?你不怕被天下人恥笑,說劉邦比你強,你害怕劉邦才殺了他嗎?

我害怕劉邦?我不承認,這丫的哪是我的對手?但是我現在殺了他,豈不是承認我害怕他。我陷入了呂雉的陰謀中。

其實,害怕一個人與否跟殺了他並沒有什麽關聯,但我陷入了呂雉的陰謀中。不知怎麽的,我想起呂雉挑釁的目光我就有些熱,我知道她並沒有被我征服,她正在試圖征服我。

對於亞父的暗示,我隻好裝作看不到。

亞父看我不忍心下手,就借個上W.C走出營門,找到我的堂弟項莊說:你大哥總是心太軟,你進去給他們敬酒,逮個機會把劉邦這丫挺的廢了。

項莊進去敬了酒,說:軍營裏沒有什麽娛樂,也沒什麽軍妓、文工團,我來舞個劍助助興吧。說著,就拔出劍舞起來,舞著舞著,慢慢舞到劉邦麵前來了。我看出來項莊的意思了,心裏是無可無不可,所以也沒有阻止。

我的傻叔叔項伯這回又改寫了一把曆史,自作聰明地說:兩個人來舞起來比較好看吧。說著,也拔劍起舞。他一麵舞劍,一麵老把身子護住劉邦,使項莊刺不到劉邦。

張良一看形勢十分緊張,也借口上W.C,走到營門外找樊噲。

樊噲這個家夥頭腦簡直比恐龍還小,但四肢也像恐龍那麽發達,立即跳了起來,右手提著劍,左手抱著盾牌,直往軍門衝去。這傻逼拉開帳幕,氣呼呼地望著我,頭發像要往上直豎起來,眼睛瞪得大大的,連眼角都要裂開了,就跟一隻爭奪母雞的公雞一樣。

我看了覺得很好笑,問:這是什麽人,到這兒幹麽?
張良說:這是沛公的司機小樊。
我笑了笑,不和這粗人一般見識:好一個魔鬼肌肉人!吩咐侍從的兵士賞他一馬桶酒,一隻生豬腿,你丫的不是敢闖進來嗎?給我吃下去。誰知這傻逼是個酒囊飯袋,竟然風卷殘雲地吃光了。

過了一會,劉邦起來上W.C,張良和樊噲也跟了出來。劉邦已經嚇得尿了褲子,留下一些禮物,交給張良,自己帶著樊噲從小道跑回灞上去了。

劉邦走了好一會,張良才進來說:沛公酒量小,膀胱小,剛才喝醉了酒尿了褲子,回去換褲子了。叫我奉上白璧一雙,獻給將軍;玉鬥一對,送給亞父。

亞父非常生氣,把玉鬥摔在地上,拔出劍來,砸得粉碎,說:豎子不足與謀,將來奪取天下的,一定是劉邦,我們等著做俘虜就是了。

我隱隱覺得有些後悔,但又想起了呂雉那嘲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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