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

昨天說起小時候曾經愛聽，卻聽得似懂非懂的歌，蔣大為唱的那首“北國之春”的開首句就不停在耳邊回蕩，無法躲開。

“亭亭白樺，悠悠碧空，微微南來風。。。”

那首歌這麽深的印在我的記憶裏。一想起旋律，就好象隨著它飄回到我遙遠的故鄉，飄回到故鄉的金色的秋天。隱隱約約看見一個小孩子，倘佯在白樺林裏，專注的收集秋天的落葉。。。

我小時候的家，有個很大的後院。後院的牆外又種著幾排小白樺。白樺林外，就是大馬路了。爸爸下班要從那裏經過，媽媽下班也要從那裏經過。我放學回家，扔下書包，常會跑到樹林裏玩耍，順便等爸爸下班。老遠看見他騎著自行車過來，就迎上去攔住他。爸爸會讓我坐在車梁上，哼著小曲兒，踏著車一起回家。印象裏我好像從來沒有接過媽媽下班。但據她老人家的敘述，我更小的時候，就是長在她身上的“大石頭”、“麵口袋”、“小年糕”之類的，她走到哪裏，不得已會把我“搬 ”到哪裏。我對這個沒有記憶了。小學的時候，爸爸經常去北京看病。他難得回家，可以上班工作，所以我很珍惜他在家的日子。可能就會一激動就顛兒去接他下班。

秋天的白樺林，金燦燦的葉子落滿了地。踩在葉子堆上，輕輕的唰唰響。我很喜歡收集葉子。它們都很大，很肥實。雖然落了地，摸上去還是硬挺挺的。那鮮嫩飽滿的金黃色，就是最大的視覺享受。我把粗壯的葉柄撕開一條縫，把它們一個一個的穿起來，穿成長長的葉子串兒。葉子朝不同方向伸展，層層疊疊，紊亂也有序。用手輕輕在上麵滑過去，好像在撫摸上等的狐狸皮毛，愛不釋手。我把它們拖回家，拿給媽媽顯擺。媽媽出主意，給我掛到門外的兩旁。一邊一串兒。夕陽下，紅彤彤的牆，金紅色的葉子，微涼的秋風，還有媽媽的笑臉。。。那時的日子好幸福。

其實我小時候從來沒有搞懂過這首歌在唱什麽。隻記得那三句歌詞。姐姐曾有個小筆記本，塑料皮的。裏麵收集了好多歌的歌譜和歌詞。我記得也有這首。可能我也看過，但還是隻記得那三句。小時候的我，其實就是個沒心沒肺的黃毛丫頭。姐姐收集歌譜歌詞明星照，我收集糖紙石頭蠟燭淚。她和我幾乎沒有共同語言。但是她卻有很多夥伴，而我總是一個人玩。媽媽現在回想到這些，會稍稍埋怨姐姐沒有帶著妹妹。反而我沒覺得不好，倒覺得太好了。因為我喜歡一個人玩兒。一個人在樹林裏瞎轉，一個人到小水溝裏倘水，一個人在菜地裏抓青蟲。總之，我一個人找到了足夠的樂趣來滿足自己。到現在好像也是如此。喜歡一個人行事的時候居多。大概是從來沒有要成群結隊的欲望吧。

依稀記得媽媽和我坐在樹下，她給我講小刺蝟採果果的故事。多麽恬靜和快樂的回憶！

下個周日就是中秋了。把這篇文章獻給我的爸爸媽媽和姐姐。讓甜蜜的回憶流淌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