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坐在出租車上,看著遲浩的身形越來越小,漸漸模糊了,心裏很難過。手機忽然響了,低頭一看,是遲浩打來的,她猶豫著,最後還是把手機關掉了。
“師傅,去醫學院。”
樂樂從醫學院的大門前下車,徒步走進昔日的校園。學校還沒有放暑假,大約正是考試前夕,校園裏還有很多學生。
很多拔地而起的新樓,讓那些昔日的教學樓顯得老態龍鍾,可是樂樂看著它們卻倍覺親切。
樂樂沿著自己熟悉的教學樓,一幢一幢地進,記憶中的一切又都再度清晰起來。走過圖書館,穿過食堂,最後來到女生宿舍樓。
樂樂很想再回到自己曾經住過的宿舍看看,正要往裏走,從裏麵大搖大擺走出兩個戴著耳機的男孩子,染著黃色的頭發,樂樂趕緊止步,也許這裏已經不再是女生宿舍了。昔日看門的大爺外號叫做“看門一狼”,據說有“看門一狼”在,連雄性蚊子都飛不進女生樓。
樂樂退出來,不由自主地來到了操場上。操場沒有多少變化,時間已經接近正午,太陽火辣辣地,操場上找不到蔭涼的地方,也沒有看到一個人。
樂樂爬上看台,看台的木凳已經被曬得滾燙滾燙,樂樂還是坐了下來。看著被太陽曬得發白的跑道,眼前發黑,有些炫目,就仿佛看到了遲浩沿著跑道奔跑的身影。
約摸坐了遲浩跑十圈的時間,樂樂站了起來,走出操場,走出校園。校門對麵的老焦小賣部沒有了,那裏的五香葵花籽很好吃。
沿著那條林蔭遮蔽的街道走到頭,就是她和雯雯夏天最喜歡去的‘小小冷飲店’,樂樂最喜歡吃他們的三色雪球,雯雯則喜歡吃刨冰。
冷飲店也沒有了,原來的店鋪加高加大了,門楣上掛了個大牌子:好利來。玻璃櫥窗裏擺著各式精致誘人的糕點。樂樂這才意識到餓了,幾點了?是不是到了午飯時間?樂樂從包裏翻出手機,打開,已經兩點多了。
樂樂走到店裏,挑了兩塊塗了厚厚奶油的蛋糕,坐下吃著,手機就響了起來。
“樂樂,你昨天不是說想見見科裏的同事嗎?我跟大家說了你從美國回來,大家也都想見你,邱悅平讓我問問你,今天晚上有沒有安排,如果可以,他就通知大家時間地點了。”
“噢,都有誰呀?”
“你昨天說的人都叫到了,另外我跟章大夫說的時候,趙大夫也在,他現在是咱們科主任,聽說你回來,他說他也要去,我沒好意思拒絕。”
“幹嗎要拒絕呀?我到門診時,他帶我,我們有師徒之宜,就一起去唄,不多他一個,你們挑地方,我請客。”
“嘁,到了我們的地盤還讓你請客?太小瞧人了,邱悅平說他請。”
“不要,我說的要見見老同事,怎麽好意思讓邱悅平請。”
“你要是非請不可,我就把盧海帶去。”
“你誠心惡心我是不是?怕了你了,讓你們請。”
“我晚上6點去飯店接你。”
放下小姚的電話,樂樂給雯雯打了電話。
“小姐,你再不來電話,我都要報警了。你到哪兒逍遙去了?還怕妨礙你,手機都關了。”
“你找我有事兒?我回醫學院了。”
“喲,這麽懷舊?自從畢業,我就沒回去過。怎麽樣?變化挺大吧?”
“是呀,連咱倆總去的那家冷飲店都沒了。”
“想吃冷飲了?我知道一家台灣人開的冷飲店,刨冰可好吃了,旁邊就是哈根達斯,明天帶你去。今天晚上我們家檾涵說請你去海鮮城吃海鮮。”
“不行呀,我跟小姚約好了,要跟我以前的同事見見,你替我謝謝老薑。”
“約好了嗎?要是還沒定,就推了算了,他要帶你去的那家挺遠的,特別大,跟水族館似的,服務員上菜都滑著旱冰鞋。平時還沒時間,今天他正好有空兒。”
“算了,我已經約好了。要不然明天晚上,我請你們兩口子。”
“真不去?我還等你告訴我邱悅平的眼是怎麽弄的呢!”
“等就咱倆的時候告訴你,別讓你們老薑知道。”
“那好吧,用不用我送你去?”
“不用,小姚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