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海關走出來,拖著兩個沉沉的箱子,邊往外走,邊四處張望,尋找著曲東平。我的目光從一張張的臉上掃過,都是陌生的。我的心情開始緊張起來,這家夥到底變成什麽樣了?我真的認不出了嗎?我並沒有多少變化呀,我認不出他,他應該可以認出我吧?
“夢夢!”在快到出口的地方,齊全揮舞著雙臂,大聲叫著我的名字。我的手都占著,隻好以笑回應,拉著箱子向他走去,齊全的身邊沒有曲東平。
“夢夢,看到是我,失望了吧?”齊全接過我手中的箱子,看著我說。
我被他說中了心事,有些不好意思。“怎麽會呢,隻是沒有看都曲東平有些意外,曲東平呢?我走前一天他還打電話問我行李多不多,要不要換個大車接我。”
“曲東平臨時有點兒急事,來不了了,他讓我來接你,我的車太小,也沒有進京證,是開曲東平的車過來的,路上還堵車,我直怕晚了。”
我的心情低落了,也許是失望吧!我在飛機上還在想,時隔這麽久再見到曲東平,他會什麽樣,我又會是什麽樣,結果曲東平都沒有來,我不滿的嘟囔了一句“可惡!”
齊全正把行李放到後備箱裏,聽到我說話,回過頭看我,估計我的心情已經寫在臉上,齊全猶猶豫豫地說:“曲東平真的不是故意不來,他實在是來不了,你別怪他呀!”
“不怪他?早就答應我了,臨時又不來了,不是故意是什麽?說話不算,你要是不來接我,我不就撂在旱地上了?”我氣鼓鼓地坐進車裏,齊全坐在司機的位子上。
“那是不可能的,曲東平實在是來不了了,讓我來也是迫不得已,……”
“為什麽實在來不了了?有什麽迫不得已的?”我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心裏惴惴不安。
齊全看了看我說:“夢夢,本來我不打算現在告訴你,怕你擔心,可是你顯然是誤會曲東平了,我覺得還是應該告訴你。”
“你這人怎麽這麽囉嗦,快說,曲東平到底怎麽了?”
“昨天,曲東平打電話給我,問我還要不要跟他來機場接你。因為上次他說你要回來,我曾經跟曲東平提過想和他一起來接你,後來你說不想興師動眾,我覺得也是,還是等你回來,安排安排我們再見比較合適,我就告訴他你說的不希望我去。曲東平就說晚上一起吃個飯。我昨天上夜班,所以我倆飯吃的還挺早,然後他送我去的醫院……”
我強忍著沒有打斷齊全,心裏怪他怎麽這麽婆婆媽媽,羅羅嗦嗦說了一大堆都不是重點。齊全看了我一眼,停頓了一下,說:“淩晨五點多,曲東平忽然打電話給我,說他被送到急救中心,讓我下了夜班過去一下。”
“曲東平去了急救中心?”
“我也不敢相信,幾個小時之前我倆還在一起吃飯呢,怎麽就去了急救中心呢?我急忙跟科住院打了個招呼,沒交班就趕到急救中心,曲東平臉色慘白躺在那裏,他的父母陪著他。”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怎麽了?曲東平到底怎麽啦?”
“我去問過了急救中心的醫生,他告訴我曲東平在酒吧裏摔倒了,酒吧的人以為他喝多了,也沒有在意,後來他說心髒難受,才幫他叫了救護車。曲東平有很典型的冠心病症狀,心髒造影檢查都做了,本來安排做手術的,可他母親認為做手術要到附院找專家主刀,要求把曲東平轉到附院,好像他們家也對附院很熟悉。所以目前靠藥物維持,情況還算穩定,我去的時候他們正在辦理手續。曲東平雖然清醒,但是看上去很虛弱,他囑咐我,讓我來接你,開他的車,他的車大,也已經辦好了進京證,我就來了。”
“那他現在怎樣了?”我急切的問。
“我剛剛在機場給我同學打電話,聽說已經轉到附院了,可是曲東平就是拒絕手術。”
“不手術可以嗎?曲東平以前是最不願意進醫院的,看到血都暈,當然不希望做手術。”
“估計不行,聽我同學說,曲東平的冠狀動脈有多處狹窄,如果上支架的話,上一個可能都不行,沒準兒得做搭橋手術。”
“什麽支架搭橋的,聽著都恐怖,我媽就是心髒科的專家,一定有辦法的。”我急得聲音都嘶啞了,眼淚也流了出來。
“曲東平這麽年輕,心肌缺血的情況就這麽嚴重,手術是早晚的事,我雖然不是心髒科的醫生,可是覺得手術越早越好!夢夢,你得勸勸曲東平,他畢竟是外行,得聽醫生的。”
“那手術有危險嗎?”
齊全看了看我安慰道:“夢夢,你不要著急。手術肯定有風險,不過目前附院的心髒手術技術已經相當成熟。”
我沉默了一會兒,稍稍平靜了些,忽然想起齊全說的,他和曲東平一起吃的晚飯,就問:“齊全,你不是說曲東平跟你吃飯時還好好的嗎?”
“是好好的,因為我要值夜班,要的菜很簡單,也沒有喝酒,隻是聊了聊天。”
“那他怎麽又摔倒在酒吧裏了呢?”
“這個我也不清楚,在急救中心見到曲東平時,他的狀態不太好,看他跟我交待接你的事都特別費勁,我也沒有多問。昨天我七點接班,曲東平送我到了醫院,可能時間還太早,就一個人去了酒吧。”
“你說曲東平現在已經去附院了?”
“已經轉到附院,在急症觀察室裏。”
“那我們先不回家了,直接去醫院,我要去看曲東平。”我對齊全說。
齊全看著我,問道:“夢夢,我是不是做過一件很蠢的事?是不是因為我……”
我看了一眼齊全說:“齊全,你快開車吧,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說這些?我現在最想的就是立刻見到曲東平,你能不能借我手機用一下?”
齊全立刻遞過手機:“打給曲東平嗎?不行呀,監護室裏不允許打手機!”
我沉默了,把頭扭向窗外,看著車外的景物飛馳而過,我的心緒飛離了奔馳的汽車,奔向醫院。
謝謝Jenny,七月份先回去FB, 回來後如果FB有感,就再寫一篇FB的文章,姐姐還記得我說的話呀,那是當時跟青柏說的吧,會寫的,爭取今年開篇。
什麽時候回國F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