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雅博客
這裏收錄著恩雅（林夕、觀雨）創作的和收藏的文章
周末我習慣於睡懶覺，可是第二天卻沒來由的早早就醒了。一般情況下，就是醒了，我也可以再睡個回籠覺的，可是今天怎麽也睡不著了，翻來覆去，忽然想起我忘了給他們娘兒倆買早餐了，林健雄的冰箱裏牛奶雞蛋一概沒有。
想到這兒，我一骨碌爬起來，做早餐！先煮上鍋白米粥，然後打開一盒鹹鴨蛋煮上，冰箱裏還有切片的麵包，看了看夠他倆吃的，冷凍箱裏還有一包白油腸，用蒸鍋蒸上；總覺得少些什麽，忽然想起他媽媽頓頓吃辣，於是又打開一包辣油榨菜。平時我吃榨菜時，都是把辣油洗掉的，這次就連紅色的辣油一起倒入碟中。看了看，這份早餐還算豐盛。
我給林健雄打了手機，因為怕打電話吵了他媽。林健雄接了電話，說：“夢夢，你怎麽起這麽早？不睡懶覺了？”
“我給你們準備了早餐，你和伯母過來吃？”
“我剛才還在想一會兒帶我媽去哪兒吃早飯呢！我媽剛起，過一會兒我帶她過去。”
“昨天你跟你媽說你二姐的事了嗎？”
“沒有，昨天我回到家，我媽說她累了，想休息了，我怕說了以後我媽睡不好覺了，就沒說，我覺得還是讓我二姐說比較好，你說呢？”林健雄壓低聲音悄聲說。
“也是，畢竟是她自己的事。那好，你們一會兒就過來吧！”
我把我的小屋收拾停當，林健雄帶著他母親就到了。我把他們讓進屋，在餐桌前坐下，我走進廚房給他們盛稀飯。
“夢夢呀，這早餐可是吃得不太健康，鴨蛋膽固醇高，白油腸油太多，而且醃製的肉致癌，健雄的爸爸就愛吃這些東西，現在很胖，而且高血脂，高血壓，健雄的口味就很像他爸爸，你不要縱容他吃這些東西，要吃的健康點兒。”
這一次我假裝沒聽見，沒有應承她，心想他媽真是挺事兒的。估計林健雄也意識到了，就說：“媽，這是夢夢專門早起為你準備的，她平時周末都要睡到中午呢！”
“噢？這種生活方式也很不健康，早餐是不能不吃的！那健雄你平時也要睡到中午？”
“我不行，起早起慣了，到點就睡不著了。”
“那你周末早餐吃什麽？我看你的冰箱裏什麽都沒有。”
“我早餐喝牛奶，吃雞蛋，有時吃麵包加果醬。我一共就呆兩天，東西都是從夢夢這裏拿過去吃。”
“夢夢，過來一起吃吧！”林健雄的媽媽叫我。我心裏說，真是一副主人的姿態呀， 好像和他們同桌吃飯還要她發話似的。可是出於禮貌，我還是答應了一聲，給自己倒了杯奶，坐到餐桌前。
“你不吃點兒稀飯麽？”林健雄的媽媽問。
“我周末早上從來不吃東西，一點胃口都沒有，為了健康起見，才喝杯奶。”他媽媽看了我一眼，沒有再說話，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夢夢，你咖啡放哪兒了？”林健雄跑到廚房裏翻動著櫃子。
“咖啡沒有了，我還沒有去買，喝茶吧！”
“哎，熱水瓶呢？我怎麽好象什麽都找不到了？”
“噢，我忘了，熱水瓶昨天送到你那邊去了！”
“那我去拿過來！”
“算了，拿來拿去的太麻煩，你剛吃完飯，別出去喝風，我用咖啡壺燒點開水湊合吧。”
我起身去燒水，聽到林健雄的媽媽叫他，低聲說著什麽，然後就聽到林健雄說：“夢夢，還是算了吧，咖啡壺燒的水有咖啡味兒，我還是去拿一下。”就聽到他開門的聲音。
“夢夢，過來坐會兒，咱倆說說話。”這是林健雄的媽媽在叫我。
我從廚房出來，坐到他媽媽對麵，她看著我說：“夢夢，我見到你以前已經聽到過很多關於你的事情，知道你人漂亮、聰明伶俐，還很有魄力，當然也有人說你厲害。這些品質不太容易都集中到一個女人身上，集這些品質於一身的女人我能想到的隻有王熙鳳。”這話說的，是褒是貶呀？因為弄不清她的意圖，我保持了沉默。
“其實也有很多人說我厲害，所以，我並不認為厲害有什麽不對，女人強勢是要有資本的，窩囊、忍氣吞聲並不是美德，我認為厲害的女人能夠忍讓才是美德。厲害不是缺點，隻要講道理，不無理取鬧就好。”我想她既然把她自己也歸於一類，應該不是貶吧。
“你知道我把健雄叫回台灣是為什麽？”可能是看我一直不說話，她改成了問話。
“伯父、伯母想兒子了唄。”
“那是一直在想的，從他離開我，就沒有一天不想。我不知道健雄是否告訴過你，我和他之間有個約定，當初他要出國，我就和他約好，他在國外無論學業有成或者一事無成都沒有關係，在外麵最多玩到30歲，30歲的時候，必須收心回台灣-----結婚生子。”
我心裏一驚，是的，林健雄從台灣回來的那天，我曾經問他，他媽媽叫他回台灣是不是因為他父親身體不好，他說不完全是，還有別的原因。當時因為他二姐的事，他心煩意亂，說以後再跟我說，可是就沒有再說過，這麽說，這才是他回台灣的真正原因。
“沒有，他從來沒有跟我提過。”我如實回答。
“我猜也是。健雄跟我提到你的時候總是說‘媽，你見到夢夢一定會喜歡的’，其實這一點他根本不用擔心，沒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已經喜歡你了，不僅是因為我大女兒、二女兒和我外孫都說了不少你的好話，就憑我兒子喜歡你這一點就夠了，我一向相信我兒子的眼力，他喜歡的我就一定喜歡，見到你更印證了這一點。”這是對我的肯定嗎？
“可是，有一點我必須說明，健雄是林家唯一的兒子，必須給我們養老送終。在台灣，女兒是不可以指望的，嫁出去了就是人家的人，所以雖然健雄有三個姐姐，但是我和他父親老了還是要由他來奉養的。 我們一輩子都生活在台灣，老了更不可能離開那裏，所以，健雄一定要回台灣的。假如你有兄弟，我就沒有什麽可擔心的了，可是你說你家裏隻有你一個小孩，我不知道你是否可以放下一切和健雄回台灣，所以我必須把醜話說在前麵，你這麽聰明，一定明白我的意思。”
門外傳來了林健雄上樓的聲音，門開了，他除了拎著暖瓶，還拎來一個兜。我沒有起身接他，看著他把暖水瓶放進廚房，然後聽他說：“我那兒還有咖啡，給你帶過來了，夢夢，你是喝茶還是喝咖啡？”
我深吸一口氣，穩定一下紛亂的思緒，說：“咖啡！”
“媽，您呢？”
“茶！”
“這個給您！”林健雄從廚房出來，遞給他媽那個兜子，然後又折轉身回了廚房。
“夢夢，昨天本來說有禮物送給你，人的年歲大了，就是容易忘事，希望你不要介意。這個是健雄的大姐特意囑咐我送給你的。我外孫在這兒的時候，得到你悉心的照顧，我和我女兒一家都非常感激。知道你擅長丹青，這本畫冊是台灣故宮博物院出版的，都是故宮收藏的珍品介紹；這端硯台是健雄的大姐夫去日本買回來的澄泥硯，不知道好不好，你是行家，如果品位不到，你不要笑話，都是他們的心意。”
“伯母，太客氣了，Jeremy在這裏的時候，我沒有照顧他，他很懂事，又是男孩子，說不準他照顧我更多些。畫冊我收了，澄泥硯可是硯中珍品，太貴重了，我受之不起。”
“這硯台送給我，也就當塊石頭，我女兒也一樣，給懂的人才是物有所值，健雄的大姐料你能識得此物，說明她還是會送禮的。”
“就是，我媽昨天看到你給我畫的那幅油畫了，讚不絕口呢！”林健雄給他媽端了杯茶出來，坐到他媽媽身邊。
“那就替我謝謝大姐！”
“這個是我送你的見麵禮，看看合適不合適。”他媽媽遞過來一個錦盒。我接過來，打開，裏麵是隻紅色的玉鐲。
我把盒蓋合上，遞還給林健雄的母親，說：“伯母，這玉鐲我不能要。”
“怎麽，不喜歡？”
“不是，伯母，我們初次見麵，您送給我這麽貴重的見麵禮，我是不能收的。”
“一隻手鐲而已，哪裏談得到貴重，我們見了麵就是有緣分，難得我也喜歡你。這玉鐲你不喜歡也沒有關係，就當作個紀念品，以後看到的時候，能夠記起我就可以了。”
“媽，您怎麽這麽說呢？夢夢，你戴上試試，看看是不是合適。”我看著林健雄媽媽的眼睛，似乎讀懂了她的意思。
“不用試了，合適不合適，看一眼就知道了，謝謝伯母。”
“對了，夢夢，剛才我給我二姐打電話了，她說中午一起去香港樓吃點心。”
“對不起呀，我跟同學約好了一起討論一個project，就不能陪你和伯母了，晚上我請伯母吃飯。”我扯了個謊。
“下午你再和同學去討論好不好，中午反正也要吃飯的。”
“健雄，學校的事是正事，吃飯有什麽要緊，夢夢，不要聽他的，忙你的事去。”
“還是伯母體貼我，謝謝！晚上我請您吃海鮮。”
林健雄起身進了廚房，然後叫道：“夢夢，咖啡杯放哪兒了？”
“在微波爐上麵的櫃子裏。”
“哪兒呀，我怎麽找不到？”
我起身進了廚房，林健雄一把把我拉進了廚房緊裏麵，悄聲說：“夢夢，到底怎麽回事兒？你從來都沒有周末中午和同學在一起的時候， 你是不是故意躲我媽？我媽明天就走了，你中午還是來一起吃飯吧，可以多呆呆，吃完飯你再走。”
“我不去你媽和你二姐說話方便些，畢竟我是個外人，萬一你二姐要和你媽說什麽私房話，我在不方便，晚上我再陪你們。”我的借口被林健雄拆穿了，隻好又找了個理由。林健雄聽後釋然了，說：“還是夢夢想得周到。”
“女人強勢是要有資本的，窩囊、忍氣吞聲並不是美德，我認為厲害的女人能夠忍讓才是美德。厲害不是缺點，隻要講道理，不無理取鬧就好”。這樣的女人是極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