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健雄是12月23日下午回來的,他沒有直接回家就來找我,我心裏好過了些,看來他真是因為加班回不來,不是故意躲著我。
他拎著一個紙袋子,進門先抱住了我,左看右看,然後說:“我還以為我兩周沒回來,你會想我想得憔悴了,可是看不出來,小臉紅撲撲的。”
“哈,你倒是憔悴了,別以為我不知道,那是被資本家剝削的,才不會是因為想我!”
他哈哈大笑,“夢夢就是厲害!哎,有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吃,我下了班就往回趕,午飯都沒吃,餓死了。”
“上麵的櫃子裏有餅幹,冰箱裏有牛肉幹。你是怕堵車,才拚命往回開,別說是為了盡快見到我!說了我也不信。”
“都說你厲害了,就不要這麽咄咄逼人,女人不要太聰明哦!”說著他去開冰箱, 我則打開了他拎來的包。
裏麵是swarovski經典的一對水晶天鵝的音樂盒。“好漂亮!”我邊轉動音樂盒邊說。林健雄從廚房裏探出頭來,“漂亮吧,你也喜歡?”
“我還以為是給我的聖誕禮物呢!”我把音樂盒放回到盒子裏。
“你的聖誕禮物怎麽會讓你看到?這是給Kathy的。明天Timmy會跟她求婚,如果Kathy 說no,這個音樂盒就給你了,不過估計不太可能!”他衝我眨眨眼,笑了。
“嘁,誰稀罕!”我撇撇嘴,把盒子放回袋子裏。
“唉,別放回去呀,我帶上來就是讓你看看,然後在裏麵的卡片上寫點什麽,我們倆送給他們作為賀禮。夢夢,你這冰箱裏怎麽什麽都沒有?預報說今年可能會是White Christmas,我把這杯奶喝了,咱們就出去買東西,萬一下雪,我們好有儲備糧過節。”
“那我把Jeremy也叫來吧,上次就是因為我們倆去買的東西,他說我們買的東西他都不會做,就耍賴白吃了,今天叫上他一起去買,看他還有什麽借口不做飯!”
買菜做飯Jeremy並沒有興趣,但是他很積極地跟我們一起去了,原因是他非常想要一棵聖誕樹,他說要過一個真正的聖誕節。我們在路上找到一處農場,自己砍伐聖誕樹隻要$15,我們興高采烈的砍了一棵,放在林健雄的Pick up truck上拉回了家。
林健雄的三臥公寓裏有個假壁爐,不是燒木頭的,是燒氣的。壁爐裏燒起熊熊的火焰,加上聖誕樹,果然有了節日的氣氛。做飯的興致本來就不高,我和Jeremy的心思都在那棵聖誕樹上。所以我們2比1決定晚飯去吃麥當勞,然後到Kmart去買聖誕樹的裝飾品。這也是我有生以來的第一棵聖誕樹,那淡淡的鬆香,蔥鬱的針葉,似乎裏麵凝聚了節日的美好氣氛,是不可或缺的。
買了聖誕樹的樹托,樹托下接落葉的毯子,剩下的就是裝飾品了。那種閃亮的大玻璃彩球很貴,小的稍微便宜些,還有一些彩珠,銀絲,頂飾燈,最重要的是彩燈。
回到家裏,在壁爐邊鋪上毯子,樹托裏灌滿了水,支上樹,我們就開始布置了。樹上的掛飾還是嫌少,又從我家裏拿過來好多可以掛的小動物,小娃娃; 我還用各色閃光的禮物包裝彩紙折了很多漂亮的大大小小的紙球,掛在樹上,一點也不比買的遜色。林健雄和Jeremy學了半天也學不會,就放棄了,我負責疊,他們就負責掛。我們折騰到了半夜,終於將一切搞定,彩燈閃爍下,很漂亮的一棵聖誕樹喲!
第二天下午開始,天上開始飄下很細小的雪花,漸漸的變成了雪片,到晚上我們吃聖誕晚宴的時候,路麵上、樹上以及對麵的屋頂上都覆蓋了厚厚的一層雪。 晚餐後,我們三個人分工合作把廚房、餐廳收拾利落了,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圍坐在壁爐前,喝著熱巧克力奶,壁爐裏是閃爍的火焰; 聖誕樹上的彩燈流動般的變換著顏色,樹下堆著我們為彼此準備的聖誕禮物,還有幾個充數的禮品盒子,輕妙的聖誕音樂似有似無的地在屋裏飄著,silent night, holly night……屋裏很溫暖靜謐,外麵大雪紛飛的寒冷世界仿佛離我們很遠,我們有的隻是溫馨。
“小舅,我們照張像吧,這才是我想象中的聖誕節的樣子。”Jeremy提議道。
林健雄急忙站起,說:“還真是,我去拿相機。”Jeremy 不知什麽時候買了一頂聖誕老人戴的帽子,紅色白絨邊尖尖的帽子,上麵有個白色的絨絨球。他套在頭上,擺了姿勢,林健雄負責拍照。然後Jeremy又把帽子扣在我的頭上,我坐在聖誕樹下一堆禮物盒子中間,擺了個很貪婪的姿勢照了一張。
“來,我給你們倆照一張!”Jeremy伸手去接林健雄手裏的相機。我謹記著媽媽的囑咐,不要跟林健雄照合影,就急忙摘下頭上的帽子,扣在林健雄頭上說:“你也扮一次聖誕老人。”旋即抄起我們喝巧克力奶的杯子,進了廚房。
“Jean, 快來呀,等著給你照像呢!”Jeremy 叫道。
“你們先照吧,我給你們泡茶。”我在廚房裏回答。
等到水開了,茶沏好了,他倆照像的勁頭也過去了。我端著茶杯從廚房出來,他倆正在談論著Timmy。
“也不知道Timmy求婚進行得怎麽樣了。”我說。
“唉,Timmy就喜歡搞這種小把戲,他那天還說他就是缺錢,要不然就把餐廳包下來,就像電影裏演的那樣,燭光晚宴中,浪漫求婚。不過他倒有可能夢想成真了,今天這種天氣,又是耶誕夜, 估計餐廳裏就他們兩個!”Jeremy調侃地說。
“要是這樣就最好了,餐廳裏沒有別人,Timmy下跪時也不會太尷尬。”我遞給他倆一人一杯茶。
“Timmy跟你說的,他還要下跪麽?”林健雄笑道。
“求婚不用跪麽?以前Kathy就說過,不跪不會同意的。”
“跪了就會同意麽?”Jeremy問道。
“那我怎麽會知道!”我端過我的茶,坐下。
“我是問你!跪了你就答應麽?”Jeremy壞壞的笑。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就不動聲色的說:“跪了我都不同意Kathy嫁給Timmy,可惜我說了不算。”
然後就聽到林健雄笑了,他說:“Jeremy,你不用跟她比拚,她比你厲害多了。剛才不想跟我照合影,找個借口就溜了。不信你現在再說給我倆照合影,我擔保她立刻就可以找出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溜掉。”
被林健雄看穿了,我有些難為情,就站起身來說:“太晚了,我要回家了。”
“我開玩笑的,別生氣呀,不是說好了一起等到12點好拆禮物嗎?”林健雄急忙說。
“這麽大的雪,就不要走了,我們這裏也不是沒有地方睡。”Jeremy也勸道。
“你們倆答應不再合夥欺負我,我就待到12點。不過拆完了禮物, 我還是要回家睡覺的,換了地方我睡不著。”
“我們玩點什麽吧,就這麽坐著等,挺無聊的。”Jeremy提議,“我們玩21點如何?賭錢的!”
“我不會!”我立刻反對。
“我教你!”林健雄自告奮勇。
“可我也沒帶錢呀!”
“我給你!”
看看表已經11點多了,我們就開玩了。十二點的鍾聲響起,我和林健雄輸掉了他所有的cash,Jeremy一邊點錢,一邊笑著說:“我早知道你們倆根本贏不了。”
“我的師傅太遜!”我抱怨道。
“no, no ,no,這不是重點,遜是遜了些,不過你沒聽說‘情場得意、賭場失意’麽?”
“你要這麽說,我輸得心甘情願!”林健雄把錢包抖了抖,又掉出兩枚硬幣,遞給了Jeremy, “如果情場加上賭場得意為百分之百的話,我願意賭場上徹底失意。”
“好啦,我們拆禮物吧!”我知道Jeremy馬上就要調侃我們了,就故意轉移了話題。
林健雄送我的聖誕禮物竟然就是那件女款的sweater。當我們倆舉著各自得到的禮物四目相對時,我倆都笑了。結果我就破了媽媽給我定的戒律,在Jeremy的強烈要求下,第一次和林健雄在聖誕樹下穿著情侶衫照了張合影。
夢夢的聰明,伶俐應該收放適度,別再把喜歡的男人放跑。
其實過去了就過去了,夢夢就別追究了
也許知道了,自己還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