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居異國六年後,終於拿到那張輕薄的卡片,這意味著我可以回到家鄉去看一看久別的親人和朋友。
按捺不住興奮,立刻給國內的好友曲東平打電話,告訴他下個月我就要回去度假,讓他這個大款準備好接待。
曲東平是個大嘴巴,我猜他大概在放下電話後,立刻通知了所有認識我的人。於是隨後的幾天,我接連收到好幾個國內朋友打來的電話和郵件,有些人都已經很多年沒有聯係了。
曲東平更是興奮,幾乎天天發郵件,熱烈地討論著我短短的歸國假期要如何安排。
周日的下午,我正在收拾衣服,電話響了起來。“hello”我把電話夾在肩耳之間,一邊疊衣服,一邊接聽。
“喂,是夢夢嗎?”
我忙扔下衣服,拿好了聽筒。“夢夢”是我的乳名,雖然很多人都知道,但真正這麽叫的人並不多。
“是我,你是哪位?”聲音是熟悉的,可就是想不起來是誰。
我的腦子在飛快的搜索,已經是美國時間下午3點鍾了,也就是國內的淩晨3點,就是我那些極其熱愛夜生活的夜貓子朋友,在這個時候也不會給我打電話。或許是從美國打來的?我猜測著。
“你一定想不到我會給你打電話,聽出我是誰了嗎?你的聲音一點兒都沒變。”
“你是……?”我沉吟著
“齊全,我是齊全呀!。”
“哎呀,怎麽會是你?你在哪兒呢?”我大感意外。
“在醫院。”
“你怎麽啦?”我頓時緊張起來。
“什麽怎麽啦?我是醫生,在醫院值夜班。你這麽緊張幹什麽?”他哈哈大笑,我也無聲的笑了。
“沒什麽,一時沒反應過來。你怎麽知道我的電話?”
“我不僅知道你的電話,還知道你下個月就會回來,對嗎?”
“消息好靈通呀,對,我下月月中回去。誰告訴你的?”
“曲東平。”
“他?真沒想到你們倆還有聯係。”我又一次感到意外。
“沒有,好久沒有聯係了。 昨天下午他們公司的副總急性胃穿孔,曲東平開車送來的,當時我正在外科急症值班。他們副總的家不在這兒,曲東平昨天都沒走,陪床陪了一宿。”
“曲東平有進步呀,他敢進醫院了。難怪他這兩天沒理我,原來是在學雷鋒呢。”
“他昨天來時我都沒認出他來,他可是胖多了。昨天晚上我倆一起吃的飯,聊了半天,聊起你們在設計院的日子,聊起過去的歲月,還有你。”
我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忙說:“曲東平真的胖到你都認不出了?也不知他到底變成什麽樣了,他傳給我的照片看上去變化沒這麽大。”
“胖多了,不誇張地說,他的體重得有過去的兩倍。不過他一說話還那樣,笑起來還是一股嘎勁兒。我沒認出來也是因為沒有想到會是他。”
“看來當大款也得付出代價。他現在開廣告公司,天天請客吃飯,不胖也難。但願我見到他時還可以認出他來。”
“不至於吧,你們倆從小一起長大,不會認不出來的。”也許是我敏感,覺得齊全的聲音裏露出一絲酸澀。
“這也難說,我和他也有六年沒見麵了。”
齊全那邊沒有說話,電話裏出現了難堪的沉默。
“時間過得真快呀,你和周工都好吧?”我尋找話題,打破了沉默。
“好,我們都挺好的,我昨天就把你要回來的消息告訴了我媽,她特別高興,囑咐我等你回來,一定要請你到家裏來,她特別想你,還說要給你包粽子。”
“我也很想她,想她給我包的粽子。那麽精巧的四個角,又好吃又好看,我回去一定會去看她。”
“曲東平去機場接你,我想和他一起去,你介意嗎?”
“還是……算了吧,我父母要去接我,我都拒絕了,不要這麽興師動眾,等我回去以後,我們再見。”
“好,那我們就說定了,回來後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過來。”
我放下齊全的電話,坐下來,心裏泛起一種異樣的情愫。
是小說啦,回國前承諾的要寫的呀!
國內的人有上有下,飛黃騰達的也有,生活百態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