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的理由

分手的理由

            又是一個完美的家庭在沒有任何可見外力的情況下解體了，外人看來很相愛的一對夫妻，心平氣和地處理著一切分家事宜，直到最後的那一刻，一雙稚齡兒女抱頭痛哭、難舍難分之際，才在夫妻原本平淡的表情裏看到了一絲痛楚。

            “他們為什麽分手？” 這個話題由於這對夫妻對外界的關心掛出“無可奉告” 的免談牌而更加激起人們的好奇心，可即便是外界已經蜚短流長，謠言四起，他們仍然守口如瓶。

            在一個夏日的午後，故事的女主角萍有事約我出來，原因是有人給她介紹了個白人男友，是我的同事，她想了解一下此君的為人。

            時隔半年，萍已經不再象剛剛離婚時那麽敏感地回避關於離婚的話題。她告訴我她的前夫已經有了女友，離婚後他們的關係好像更近了。他約會時就把兒子送過來，她約會時把女兒送過去，彼此象朋友一樣。

            “我和他接觸不多，但覺得他人挺好，好像很照顧你，就象個大哥哥似的。” 萍淡淡地笑了，她說：“我排行第五，上麵有四個哥哥，我不缺哥，我找的是愛人。”

            這話很出乎我的意料，就冒失地冒出一句：“他不愛你嗎？” 萍收斂了笑容，沉默著。我以為是我問得唐突，急忙叉開話題。

            “他是愛我的。” 她居然回答了我的問題，而且她補充道：“可卻不是我想要的那種愛。”

            我盯視著她，緘默著。果然萍受不了我目光的逼視，解釋道：“就象一壺好茶，喝久了就成白開水了，我想換個活法，你懂嗎？”

            萍看上去有些激動，我低下頭，將鮮奶倒入咖啡，用茶匙輕輕攪拌著，看著白色的奶汁一縷縷融入黑色的咖啡。“我不懂！我以為養個寵物，一年半載的就舍不得離棄了，更何況是相濡以沫的愛人。除非你不再愛他！”

            “這個很難講！你沒聽過‘因為愛你，所以要離開你’ 這句話嗎？” 她象是在開玩笑。“離婚以後很多人問我為什麽，我說不出來，他更說不出來。是我執意要離婚，和他冷戰了許久。他調查清楚我沒有外遇，隻是想離開他，他也就灰心了，分手還是很平靜的。”

            “你是說你們分手沒有理由？不可能吧？我們大家還以為是你們夫妻之間的默契，不讓外界知道。”

            “離婚一定要有理由嗎？你知道很多分手的夫妻最後反目成仇，就是因為在分手前，翻出陳年舊賬，互相數說對方的不是，不但於事無補，而且還把彼此傷害得體無完膚，所以我離婚沒有理由。當然如果非說出理由不可，總是可以說出幾條，所謂人無完人嘛！但我覺得那都是借口，說出來隻會傷害他。我要離婚，不想傷人。”

            我望著窗外湖上一對亦步亦趨的鴛鴦，心裏還在琢磨萍的話。早就聽說過“相愛是不需要理由的” ，似乎可以理解。難道分手也可以沒有理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