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過年就聽說舅公被安頓在了交通醫院的養老院裏,因為以前的一些事情,我已經很久沒有去看望過他。那次也不例外,仍然沒有隨父母表舅去看他。雖然母親在走的時候反複問我要不要去,我還是決定留在家裏睡悶覺。聽母親回來後含著淚水說起舅公時,我似乎動了念。
以前看學友上藝術人士的時候他說過一句話:父母長輩也許做過些事情,如果我們不及時原諒他們的話,總有一天我們會後悔沒有原諒他們,後悔沒有早一點原諒他們。今年過年萍姨從上海來我家做客,自然也要去探望舅公。於是這次我決定去看看他。
這是我第一次來到交通醫院的養老院,印象當中應該是條件不錯的那種。現實恰恰相反,一個狹長的房間比我大學寢室再長一些,兩邊放著8張單人床,中間是過道。舅公就坐在靠窗的桌前,哆哆嗦嗦得用手抓著桌上的瓜子往嘴裏送。眼前的這個老人已經看不太出舅公以前的模樣了,在這張臉就象是外婆和太姥姥的翻版。也許是有些老年癡呆了,他需要我們的自我介紹才能認出並溝回一些以前的記憶。當我告訴他我是元元的時候,他哭著說:“哦!你是囡囡阿!”過了一陣我又告訴他我是阿莉的兒子,他用同樣的話回答了我。後來萍姨又幫我介紹了一遍,但結果相同。此時我已經放棄了讓他認出我的念頭了,因為我知道這是我自己造成的。我在他這好幾年的記憶裏是空白,要他記起再以前的我已經是太難了。我默默地幫他擦著吐出來的瓜子殼和時不時說到後輩時留下的淚水。此時的我已經再也控製不住內心的淚水,萍姨也是如此。年少輕狂換來今天揪心地淚水啊!人生就是這樣,不斷長大才會明了這些珍貴地道理。
離開以後我又想起了那句話:如果不原諒他們的話,遲早有一天我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