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我和他(3)

愛的代價,是甜蜜的, 心酸的, 是一輩子的.
******************************************************************
我可以想象他當時是怎樣的傷心欲絕, 是怎樣的度日如年. 可是,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笑眯眯的聽我說話, 寫信叫我開開心心的玩. 他還是我最貼心的人.現在每次聽到<愛的代價> , 我的鼻子還會酸酸的,眼淚慢慢的流下來.

後來,我一見鍾情的愛上了我的男朋友, 然後畢業了,工作了,留在北京奮鬥. 那時就不寫信了. 我們也沒什麽電話. 不過,心裏掛念他,好象就是每天的必修課,好象不是想念他的人和事,隻是心裏再一遍一遍的寫他的名字.偶爾打電話給他. 他總在那邊,愉快的跟我不著天際的聊著. 如果,他聽出我的語氣不開心, 他就會跟我說,你等著我去看你. 不管他在那, 西安還是新疆, 他都會在一個星期內趕到北京, 然後若無其事的來看我,請我吃飯. 他跟我說,我的男朋友很實在,人又聰明,是個不錯的人選. 我從來沒有問過他有沒有女朋友, 我不敢.

2000年的春天, 我結婚了, 嫁給了那個被他成為實在又聰明的人. 然後夏天, 我的丈夫就出國了. 秋天,我考完了所有的考試,準備第二天去簽證. 晚上, 突然接到了他的電話. 他說,晚上他在外應酬到了一半,突然就覺得有給我打電話的衝動,而且覺得非打不可.然後,走了老遠,到車裏拿了手機打給我. 我說”我結婚了,他出國了,我明天要去辦簽證.” 我的心酸酸的,疼疼的.他那頭,傳來了傷心的笑聲. 然後囑咐我好好休息, 明天再打給我. 我順利的那到了簽證,晚上告訴了他, 他說”我放心了”.

我拿到簽證後,我到了家鄉,準備休息幾個月,年底出國和我丈夫團聚. 在家無事, 他晚上下班後教我開車. 我們認識了那麽多年, 其實在一起的時候卻很短, 除了小學兩個月的同桌連帶3個月的同學, 再加上大學後寒暑假零星的見麵,總共真正在一起的時間不到半年.可是我出國那些日子是我們僅有的在一起相處的時光. 有時是我學車,有時是他開著車帶我瞎逛.隻是每天我的心每一天都在向他貼近, 就象每個戀情剛剛開始時那種悸動,翻江蹈海的席卷著我. 每晚,他送我回家, 我們總站在院門外, 默默的望著, 什麽都不說,隻是心裏絲絲辣辣的痛. 對出國的恐懼,和對他與日俱增的眷戀, 使我越發的不想走了. 可是……

有一天晚上他送我回家, 我要告別他上樓時, 他跟我說, 你先別回去吧, 跟我再走走. 我知道他有話跟我說. 月亮好大好圓, 銀色的月光下, 我們一前一後的走著. 寒冷的空氣, 散發出冬天的味道, 薄薄的霧靄, 輕輕的披灑在我們的身上. 他站定, 從兜裏那出一封信, 當他要遞給我時,又一下子縮了回去, 要把信裝進口袋. 我伸手去搶, 他抬起頭來, 看著我, 認真的說, 還是不要了吧. 就把信撕了. 我走過去, 輕輕的抱住他, 他舉起手, 輕輕的,輕輕的把我擁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