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仙胡同70號(8)

'那就叫珠子吧.',妞兒高興地說.
'禿子?'大成在一邊兒打差.
妞兒踢了大成一腳:'珠子,珍珠的珠...'
大成擭擼擭擼腦袋:'你們班長不是叫珠子嗎?'
妞兒吐了吐舌頭:'喲,忘了班長大人的官諱.那就叫雙兒?'
'我們公司那小秘叫雙兒...'
妞子有些不耐煩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幹脆叫二成!'
'叫二妞!'
'這是隻公狗...'
'公狗母相兒...'
'爺爺...'
'叫爺爺也不成...'
'啪',大成腦袋上又挨了爺爺一耳刮子:'你小子說話怎麽不過腦子...'
看爺爺生氣了,大成才明白自己說錯話了:'爺爺,您別生氣,我不是說您,我說那狗...'
'啪'...

最後,還是爺爺發話:'看狗那色(shai3)兒,黃不拉及的,就叫黃兒吧.'
聽見這名字,小狗豎起尾巴,起勁兒地搖了搖...
'嘿',大成揉著腦袋笑了:'這名它肯定喜歡,因為它本來...'
後麵的話讓爺爺給瞪回去了...
妞兒到沒注意這爺兒倆的表情,隻是一邊兒'黃兒,黃兒'地招呼著,一邊兒就往外走.
'嘛去呀?遛狗你得拴上.'
'我這不是正要抱著它嘛.我去買條狗鏈...'
'嘚色吧,你就...'
'用你管...'
大成被噎得直翻白眼兒.

逗嘴歸逗嘴,望著興高采烈出門兒的妞兒,大成不放心地問爺爺:'爺爺,妞兒應該沒事兒了吧?'
爺爺眯著眼,搖了搖頭:'目前不礙事兒,今後就難說了.一來大仙傷得挺重,現在是有心沒力,二來那妖蘖很可能會翻回來找(zhao2)吧(be0)後賬,還是那話兒,看妞兒的造話啦...'
'那妖精不是女的嗎?幹嘛找妞兒哇,怎不找我試吧試吧.'大成擼起袖子,彎起胳膊,顯示了一下疙瘩肉,本來還想正麵展示一下胸大肌,忽然想起頭天晚上被爺爺拎脖領子的事兒,悻悻地抽了抽鼻子...
爺爺歎了口氣:'唉,冤蘖呀.本來咱老燕家的玩意兒向來是傳兒不傳女,傳媳不傳婿.可鬼使神差,天意,天意呀...'
大成對爺爺有些不滿:又不是說書的,幹嘛老想留個扣兒?

'那終歸是怎麽個茬兒呀?'大成到底還是問了出來.
'咳,那還是你媽懷著妞兒的時候,大概有五六個月了吧.一天晚上,好模樣兒樣兒的半夜突然打起了雷,接著就是大雨,溜兒溜兒地下了足有半個多鍾頭.我就覺乎著有事兒.結果第二天一早兒,你爸就跑我這屋來了,說他多年的修煉都沒了.當時我就問他,你們昨兒晚上幹什麽了.你爸他支支嗚嗚鬧了個大紅臉.哼,不說我也知道,早我就告訴過他:雷雨之夜不可行房事.何況你媽還懷著妞兒.這下兒到好,你爸修煉了快十年的玩意兒,一點兒沒糟賤,都給了妞兒了,這不,讓狐狸精給惦記上了...'
大成這才明白,不怪爺爺一直沒說,這事兒還真難對小輩兒開口.同時,大成也埋怨自己的爸爸:您怎麽就不早點兒破戒,把那點兒玩意兒給我...

爺倆正聊著,妞兒牽著黃兒從院兒外邊兒走了進來:'爺爺,看我這狗鏈兒漂亮吧...誒,對了,胡同口兒胡阿姨的小鋪兒怎麽關啦?'
問完了,也沒等別人回答,妞就跑院兒裏逗狗去了.
她隻是告訴爺爺和哥哥一聲兒,至於為什麽關了,妞兒才不關心呢.

晚上大成吃完飯上街遛食兒,迎麵碰見低頭耷拉腦的胡岩,想起了妞兒的問題:'胡岩吧?你媽那小鋪兒怎麽關了?'
'我媽病了,正在醫院住著呢...'說完,胡岩頭也沒抬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