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英語的那些糗事

最近看了好幾篇學英語的文章，貌似都是文科生，讓我蠢蠢欲動也想來說說俺們理工生學英語的故事。

初中開始學英語。學完ABC後，學了一句完整的英語：Long Live Chairman Mao! （毛主席萬歲！），初中就結束了。為逃避下鄉，俺離家千裏，進工廠當了學徒工。工廠裏有不少文革前的初高中知青，當了我們自發學習小組的老師，教數學、化學、英語。不記得當時用的什麽課本，估計也沒學幾個新單詞。真正開始學英語，是從大學時開始的。但是現在卻一點也不記得當時的英語老師了，不但名字記不得，連模樣也一點印象都沒有。專業課老師的名字卻記得清清楚楚，今年回國還專門到母校去看望他們。大學學的那些專業英語，一出校門就還給老師了。

真正開始認真學英語，是參加工作後開始夢想出國看世界的時候。先是自己拿本《新概念》自學，又到所裏附近的大學去聽外教的口語課。當時的外教是美國大學英國文學教授，每天教我們這些英文盲認字，真是大材小用。不過從他那裏第一次知道，駕照上可以捐獻自己的器官，這種無私奉獻，在80年代的國內，像天方夜譚。後來每天騎車去上班的路上40分鍾，口袋裏揣個walkman聽30分鍾的托福錄音帶。就這樣通過了出國留學英語考試。被定為出國對象後，被送到廣州外語學院培訓英語3個月，考托福。廣外的外教是新西蘭人，給我們看他老婆自己剪羊毛、紡毛線、織的毛衣，又讓我大開眼界，世上還有如此自然的活法。在那3個月裏俺的英語聽力大飛躍，學完之後馬上考托福，考出來的成績比俺那英語本科出身的閨密還高好些分。之後拿到獎學金，出國、留學，基本上順利。

兜裏揣著100美金，拎著巨大的箱子，裏麵除了衣服被褥，還有筷子、菜刀、不鏽鋼飯盒。那時中國還沒有直飛美國的飛機呢，於是經日本，踏上美國大陸。美國內轉機，沒有趕上，航空公司給發飯票、出租車票、旅館票，讓明天早上再走。在機場食堂吃完飯，坐出租到旅館，都不知怎麽混過去了。到了旅館後，因為我說的英文沒人聽得懂，前台將我放到最後。好歹給我分了一間房，進去一看，隻有一個沙發，不見床。房間裏倒是有一個小門，打開後通向另一房間，裏麵有巨大的床。疲憊不堪的我此時顧不得多想，倒頭就睡。剛睡著，房門被人打開，一對男女走進來。見我蓬頭汰麵從被窩裏伸出頭來，不待我開口，就連聲索銳索銳的退出去了。這麽一鬧，我再也睡不著，一直擔心著我住錯了房間，明天旅館找我要補錢怎麽辦？這房間起碼100美金吧？將我賣了也不夠吧？那時人窮，箱子雖大，還真找不到什麽東西值個100美元呢。就是到今天，俺也沒明白那晚到底怎麽回事。

到了學校所在地，當地學生會的老同學到機場接到我，住進中國學生會的“招待所”，也就是比我們早來1、2年的留學生家，第二天計算機係的中國留學生同學帶我去銀行、係裏，將一切手續辦妥，到目前為止，我的蹩腳英語基本上沒用上。開學了，開頭1、2個月基本上雲裏霧裏，上課能聽懂一半就不錯了，還是不能開口。當時係裏還有2位中國留學生，靠抄他們的筆記，勉強對付功課。直到6個月後，才逐漸能聽懂課，也開口講話了。一年以後，輪到我帶係裏新來的留學生，去銀行、係裏辦手續時，口語溜溜地…… ：）

N年以後，回國逐漸不再泡書市，往美國的家裏搬中文書。逐漸喜歡讀英文小說，遇到一本好書，常常與當年讀金庸的武打小說一樣，廢寢忘食……

現在回首，當年因為數學好，也因為國內那個環境，禍從口出，刑來自筆下，遂上了理工科賊船，是不是入錯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