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此一曲歌,歌終不是禪。
寒山大士頌雲:
“高高峰頂上,四顧極無邊。
獨坐無人知,孤月照寒泉,
泉中且無月,月自在青天。
吟此一曲歌,歌終不是禪。”
首二句(“高高峰頂上,四顧極無邊。”),就是說獨露真常,不屬一切,盡大地光皎皎地,無絲毫障礙。
次四句(“獨坐無人知,孤月照寒泉。泉中且無月,月自在青天。”),是說真如妙體,凡夫固不能識,三世諸佛也找不到我的處所,故曰“無人識”。“孤月照寒泉”三句,是他老人家方便譬如這個境界。
最後兩句(“吟此一曲歌,歌終不是禪。”),怕人認指作月,故特別提醒我們:凡此言說,都不是禪呀。
就是我方才說了一大堆,也是扯葛藤,打閑岔。“但有言說,都無實義。”古德接人,非棒則喝,那有這樣囉嗦。不過今非昔比,不得不強作標月之指。諸位同參呀,究竟指是誰,月是誰?參!(禪堂開示 虛雲老和尚)
君心若似我,還得到其中。
寒山大士詩雲:
“人問寒山道,寒山路不通。
夏天冰未釋,日出霧朦朧。
似我何由屆,與君心不同。
君心若似我,還得到其中。”
寒者,寒冷,冷到夏天冰還未釋,日出還霧。我這一片冰心,與君不同。君若似我,就能到寒山中,否則“寒山路不通”。學道之人,要見五蘊皆空,首先要灰心冷意,“縱使炎天如烈火,難消冰雪冷心腸”,才能與道相應。(虛雲和尚年譜)
十年歸不得,忘卻來時道。
欲得安身處,寒山可長保。
微風吹幽鬆,近聽聲逾好。
下有斑白人,喃喃讀黃老。
十年歸不得,忘卻來時道。(全唐詩卷八百零六)
仰山問僧:“近離甚處?”
僧雲:“廬山。”
山雲:“曾遊五老峰麽?”
僧雲:“不曾到。”
山雲:“闍黎不曾遊山。”
雪竇道:“君不見,寒山子,行太早。十年歸不得,忘卻來時道。”寒山子詩雲:“欲得安身處,寒山可長保。微風吹幽鬆,近聽聲愈好。下有斑白人,嘮嘮讀黃老。十年歸不得,忘卻來時道。”永嘉又道:“心是根,法是塵,兩種猶如鏡上痕。痕垢盡時光始現,心法雙忘性即真。”到這裏,如癡似兀,方見此公案。若不到這田地,隻在語言中走,有甚了日!(佛果圓悟禪師碧岩錄)
其中長者子,個個總無褌。
六極常嬰困,九維徒自論。
有才遺草澤,無藝閉蓬門。
日上岩猶暗,煙消穀尚昏。
其中長者子,個個總無褌。(全唐詩卷八百零六)
僧問雲門:“如何是塵塵三昧?”
門雲:“缽裏飯,桶裏水。”
(雪竇道:“擬不擬,止不止,個個無褌長者子。”)這個如鐵橛子相似,擺撥不得,插嘴不得。爾若擬議,欲會而不會、止而不止,亂呈懞袋,正是“個個無褌長者子”。寒山詩道:“六極常嬰苦,九維徒自論。有才遺草澤,無勢閉蓬門。日上岩猶暗,煙消穀尚昏。其中長者子,個個總無褌。”(佛果圓悟禪師碧岩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