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華與糟粕 – 也說紅樓夢

精華與糟粕 – 也說紅樓夢

俺一個粗人對紅樓夢這樣的話題，本來應該shut up, 但是這幾天雜談的網友們紅來樓去如夢如癡，撩撥的俺也湊個份子。

上高中的時候，有一天語文老師給俺們講了一首詩：“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莫使有塵埃。”

那時正值文革後期，是一個象紅樓夢這樣的書很不容易到手的年代。當然老師也沒有講這首詩的出典，就是鼓勵俺們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將來有所作為。不過費了些周折之後，俺還是借到了一本紅樓夢。現在想來，在同年齡的夥伴兒裏，老粗是個發育晚的，以至成人之後同學再聚，說起當年班裏的豔事，俺老粗竟然一無所知！所以，當時一部紅樓在手，其中的風花雪月、男女風情竟然味同嚼蠟；老粗當年也是個有誌的少年，剩下的那些：“世人都曉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塚一堆草沒了。。。。“ 或是，” 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老粗感覺就是一派腐臭糟粕，全沒有一點催人奮進的意思！遂棄之。

高中畢業後，插隊、讀書、工作、出國、日語、英語渾渾噩噩幾十年，如白馬過隙。可是，老師當年的教誨老粗一直銘記在心。

人過不惑之後才有時間有心境再讀中文古典。重讀紅樓，雖然青春已逝，對於成長的騷動更易理解，當年的一派糟粕，今日重讀竟然處處是人生警醒的精華！我等身在海外，沒有貪腐犯罪的可能，但是金融危機來臨，大潮過後，重新查看自己的投資帳目，耳畔響起的隻有：“身後有餘忘縮手，眼前無路想回頭。“

話說寶玉自認為悟了禪機，被黛玉寶釵譏諷，寶釵道：“當日南宗六祖惠能初尋師至韶州，聞五祖弘忍在黃梅，他便充作火頭僧。五祖欲求法嗣，令諸僧各出一偈，上座神秀說道：‘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莫使有塵埃。’惠能在廚房舂米，聽了道：‘美則美矣，了則未了。’因自念一偈曰：‘菩提本非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五祖便將衣缽傳給了他。“

上座神秀的偈俺銘記了三十年，重讀紅樓，惠能的：“菩提本非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 讓俺頓悟!

俺並不覺得悟之晚矣，年輕的時候還是要對自己有所鞭策，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