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度性壓力需要製度性求解--讀著有點拗口。
(2007-03-05 00:0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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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先生在10月21日《中國青年報》“冰點時評”上著文《不要把弱勢者的悲劇全歸咎於社會》,認為:“從馬加爵案、王斌餘案,到‘發廊女日記’事件,在為弱勢者代言成為時尚的今天,出現了一個值得深思的苗頭———為弱勢者諱,一談及弱勢群體的遭遇與苦難,就全部是社會的不對,製度缺失、監管缺位、公德淪喪、人心冷漠,等等;至於弱勢群體本身在素質與道德上的缺陷與不足,不是被淡化,就是被遮蔽。”
我不敢苟同一波先生的觀點,首先是基於以下幾個可以互相印證的事實:
第一,到2004年為止,根據官方統計,占全國人口70%以上的中國農民人均純收入才2936元。其中有40%是實物性收入,還有20%必須用於第二年生產的開支,如買種子、化肥、農藥等。如果再擠去其中的“政績水分”,農民真正可支配收入人均每年不到1200元,遠低於聯合國規定的人均日消費1美元的絕對貧困標準。
第二,清華大學社會學專家李強教授近期發表研究論文指出,通過對60餘萬人的抽樣,大陸的社會結構是“倒丁字形”,即人口的64.7%處於下層,其餘人口階層呈柱狀分布。
第三,也是官方數據,50%以上的城市居民不堪醫療和教育費用的負擔。當然更不用說收入隻占城市居民三分之一、五分之一甚至更少且沒有任何社會保障的農民了。“普遍的貧困”源於主流社會設計的不合理製度和由此導致大多數人的權利貧困,如教育、醫療製度等方麵的權利貧困。個人是弱小的,製度和環境是強大的。個人的自我救濟自我堅守往往不敵環境對他的剝奪。苟麗就生活在這樣一個權利貧困的社會中。《中國青年報》10月17日一則報道指出,轉型期的中國,正步入一個壓力型社會。任何一個群體———從南到北,從中年到青年再到兒童,從白領到教師,從領導幹部到一般群眾,都在承受著來自社會、單位和家庭各種各樣的壓力。這種壓力或大或小地影響著人們的身心健康,對於一部分人而言甚至成了“不可承受之重”。
有人認為,壓力源於無止境的欲望和人們的社會價值取向過於單一,過於追求物質而缺少精神上釋放和解脫渠道。我不同意這樣的判斷。我認為,當代中國壓力型社會的一個基本特征,便是這壓力主要不是來自我們內心,而是來自製度,來自社會環境。即使你甘願過清貧的日子,但醫療、教育、住房等壓力實實在在地壓迫著你。即使像我等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生活簡單心靈豐富的“白領”,誰又敢坦言輕鬆?當社會上許多人都無法給自己的未來一個相對穩定的預期,無法較好地左右自己命運的時候,任何一種瘋狂的舉動都有可能出現。
每個人都不是獨立的個體,每個人都是社會的一員。沒有人能夠“獨善其身”,沒有人能夠自外於社會。所以,“普遍的壓力”、“普遍的貧困”不可能依靠個體的破解,而需要尋求製度和社會環境的改善。 (童大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