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吐不快（3）

這是8年前的一段往事，但從來沒寫過，這兩天寫《不吐不快》突然想起來，趕緊記下來，收入BLOG。

那是我來加拿大不久，一切還未安定下來，正在想是幹點什麽還是回國繼續打拚，我發現我懷孕了。我和我的家庭醫生說，我想找一位女的產科醫生，心想女醫生檢查啥的自然、方便些。他給我找了位印度裔女醫生。

女醫生不錯，我的孕程也非常順利。我的第一個孩子是在國內刨腹產生的（不賴醫生，是生產時間有點長，我害怕了，求著醫生刨的）。我看到資料說，第一孩子刨腹產，第二個還可以自然產。我就和醫生商量，老二我想試試自然產，爭取自己生。她說沒問題，可以。

然後瓜熟蒂就要落了，我出現生產征兆，我就打包去醫院了。程序是這樣的，醫院給我的產科醫生打電話，她就會醫院來（平時她在自己的診所裏看診）為我接生。我在產房等了又等，沒等來我的產科醫生，來了一位胡子拉茬的男大夫，原來我的產科醫生度假去了。

胡子醫生匆忙走進來，一臉嚴肅地對我說，你得刨腹。我說我想試試自然產，我的醫生同意過的。他說，不行，你必須刨，否則危險。一聽危險我就怕了，一陣陣的宮縮，我難受地躺在產床上覺得和躺在案板上的魚肉也差不多，我也就不堅持了，醫生說啥就是啥，刨就刨吧。

胡子醫生的手術做的挺快的。我生個了兒子，這是個驚喜，我原本以為是個女兒呢，因為B超後醫生不告訴我男孩女孩，說看不清。我們這裏有謠言說醫生不告訴中國人印度人女孩，就說看不清。我正驚喜呢，胡子醫生劈頭蓋臉、嚴素地來了一句，你要不要結紮。

這太突然了，我有點懵了。胡子醫生一板一眼地說，要結，現在我就給你結紮。你有兩孩子也夠了。

雖然我虛弱著呢、還驚喜著呢，我的火一下子就上來了，就覺得他不尊重我、甚至歧視我。兩孩子夠不夠，你說不著。生多少孩子，我也養得起、也養得好。

我沒打算再要孩子，兒子其實也是計劃之外的“產品”，但有人在這當口、突然動員我結紮，我能同意，能不氣嗎？但畢竟我的肚子還開著口、半條命還在他的手上呢，我也不和他爭辯，隻堅定說了一句，“NO！”

胡子醫生也不再說什麽，很快手術就做完了。

後來，我的傷口沒長好，出現感染。好在不是很嚴重，護士天天到我家給我換藥，兩、三周也愈合好了。但在最初的一、兩年裏，我的刀口總有點出不說的不舒服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