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媚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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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和他的女人們22

(2008-01-18 03:21:30) 下一個

作者: 京夫子


第四十一節 江青破霧而出 

江上有奇峰,鎖在迷霧中,尋常不相見,偶爾露崢嶸。

說起來令人難以置信,毛澤東在他的最高領袖地位上,從來是龍行虎步、呼風喚雨、英雄蓋世;可是一遇上惱人的家務事,麵對又哭又鬧的江青,他卻總是心虛理虧、優柔寡斷、無所適從,甚至十分窩囊。

一九六六年秋天之前,毛澤東在中南海的住處豐澤園,跟劉少奇的住處福祿居相隔不遠。毛澤東喜歡於黃昏日落時分,獨自沿著南海北岸一帶散步。劉少奇也喜歡於黃昏日落時分,牽了最小的女兒沿著南海北岸一帶散步。他們時有碰到一起,然後坐在湖邊木椅上聊天和討論黨國大事。

在家庭生活方麵,毛澤東頗為羨慕劉少奇。劉少奇先後結過五次婚,最後的這位是夫人王光美,又年輕,又漂亮,又聰明,談吐文雅,舉止得體,還通英語。自一九四七年跟劉少奇結婚後,已替劉家生了四個兒女。加上劉少奇前妻留下的三個兒女,共是七個兒女。王光美都打點得有條有理、和和睦睦,是中央領導人中出了名的賢內助。王光美也是三十好幾、四十挨邊的人了吧?仍然是風姿綽約、儀態萬千。每回以國家主席夫人陪同出訪,都成為當地報刊的中國第一夫人

對不起,江青就沒有這個福分。她還從來沒有以毛澤東主席夫人的身份在公開場合露過麵。她儀表不一定比王光美遜色,差在文化教養、品德氣質上。有時簡直就是不學無術、狗屁不通,又好表現、好出風頭、好趕時髦、不甘寂寞。不愧是三十年代上海影劇界那烏七八糟的大染缸裏混跡出來的人。四十幾歲了,還是那幺浮而不實,躁而不安。家裏隻有三個孩子也經常鬧得雞飛狗跳、關係緊張。隻好把神經有毛病的岸青和他媳婦長期安排到長沙去養病。

在中南海的生活圈子
裏,在整個中央領導人的生活圈子裏,江青算個出了名的人,一隻能哭能鬧的母大蟲。大約也跟她的身體狀況有關。五十年代初期,她三去莫斯科動手術,激素之類的藥物用得過量,造成了她的性格變態。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毛澤東對江青,也不是鐵石心腸、毫不憐憫。他在自己身邊收了個張毓鳳,還做了那幺多隨遇而安、琵琶別抱的事情,倒也難為江青都默認了,或是視而不見。隻要不影響她的名分地位,她是不會鬧到政治局會議上去的。江青確曾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過:潤之,我們也是二十多年的夫妻了,大家都留點麵子吧。我現在也看開了,睜隻眼閉隻眼算了。隻希望關於咱倆的關係,不要由政治局做出第二次決議才好。

她說得出也做得出。有時毛澤東也感到內疚。二十多年來,自己給了江青甚幺?連個主席夫人的名分都給卡住了。可悲可歎的女人。難怪她羨慕劉少奇的夫人王光美,都羨慕到了嫉妒、記恨的地步。劉少奇作為國家主席,這些年來馬不停蹄地訪問蘇聯、東歐、越南、印度、緬甸、印尼等二十幾個國家,每次都由夫人王光美陪同。在蘇聯、東歐和整個東南亞,王光美成了中國第一夫人,也有的說是中國第一美人,出盡了風頭。王光美很懂事,每回都給江青帶回來珍貴的禮品。江青每次收到這些禮品,起初總要高興一陣,感謝一回。但等到王光美一走,她心裏那滋味就可想而知了。

在中國,由於電訊不發達,人們之間交流感情的主要手段,仍靠著書信往返。古時就有柳毅傳的神話。在現代中國,非正常的男女私情,卻常常敗露在信件上。這類信件不管使用任何方式獲得,都會成為對簿公堂的贓證。在中國大陸,還沒有任何地方公布過偷拆他人信件為非法行為的條例。何況一九五五年抓胡風反革命集團案件時,由毛澤東主席親自審定、親自寫了按語、交《人民日報》告白於天下的《胡風反革命集團的三批材料》,就全都是胡風和他的朋友、學生們的私人信件、私人日記的摘抄。

可是生活有時也要開開偉大領袖的玩笑,這類中國大陸無處不有的拆閱他人信件的案子,竟然也發生在黨中央主席毛澤東的家裏。原來是一九六二年九月,中共中央八屆十中全會結束不久,上海電影明星上官雲珠寫給親愛的毛主席一封情意綿綿的信,竟落到了江青的手裏。這對於江青來說,真是個晴天霹靂。她容納了張毓鳳。她認為張毓鳳隻是名跟男人睡覺的小蹄子,對她不會構成任何威脅。這回可好,大名鼎鼎的上官雲珠也赤膊上陣了!上官雲珠可是個人見人愛的大美人。早在四十年代就享有上海第一美人的封號,對自己可是構成真正的威脅的大美人。

江青本想大哭大鬧一場,鬧她個五佛出氣、六佛生煙。但她畢竟跟隨了毛澤東主席這幺些年,看多了,也懂多了;學多了,也聰明多了。哪座廟裏沒有爛菩薩?哪個池塘裏沒有王八?在真正的威脅麵前,她需要的是冷靜、堅定,像毛澤東那樣不露聲色。她通知張毓鳳替她安排好時間,她要找毛澤東主席做一次既是夫人又是同誌的匯報談話。她也不能讓張毓鳳知道底細。小妖精如今成了自己男人的耳朵和眼睛。倘若毛澤東知道了她江青的美意,便會以工作太忙一直拖延下去,甚至拒絕與她見麵的:

潤之,你剛剛向全黨全軍全國人民發出了千萬不要忘記階級鬥爭的號召……

那你也學習學習吧。是不是又想回中宣部、文化部去做點甚幺?

謝謝。暫時不談這個。隻想告訴你,我收到了一封上官雲珠同誌的信。

誰?

上官雲珠!電影明星!大美人!

她給你寫了信?甚幺事?

不,信是寫給你的,稱你為親愛的主席。她說她日夜想念你,總在回憶上半年春天時節,上海西郊賓館的甜蜜……

你!你!瞎胡鬧!豈有此理!

潤之,醫生關照你要安神養腎。再怎幺著,我們也是二十幾年的夫妻情分了。進城十多年來,我甚幺時候為難過你?

我要查一查辦公室服務組!你違反了組織紀律!你有甚幺權利拆我的信?

這信跟辦公室工作人員無關。再說也是以後的事了。

無聊之極,糾纏不清!你打算怎幺辦?主動權自然總是在皇上的手裏。

反正這事,也可公了,也可私了。

你要怎樣了?

公了,是為了維護黨的威望,我把這信交給政治局各位老同誌去處理……這些年,我忍氣吞聲,顧全了你的領袖地位……我一個人住在靜園,不就是被人打入了冷宮?那園子本是光緒的妃子住過的……我哪天不是以淚洗麵?我從青年時代起,就追求個性解放,人格獨立,才從上海去了延安那樣艱苦的地方……可是幾十年來,我得到了甚幺?我是個甚幺人?王光美、鄧穎超、康克清、蔡暢、桌琳、葉群,她們哪一位不比我活得像個人?我至今算你的正房?偏房?侍妾?隻給你毛家生了兩個丫頭,是不是?都二十多年過去了!人生有幾個二十多年?你總該給我一個名分,一個女人最起碼的名分……

江青不吵不鬧,卻輕聲哭訴著滿腹的辛酸。

毛澤東十分理虧。他也確實被江青的哭訴所打動。他陰沉著臉,隻求這場無聊的案子盡快了結!好吧!後天要接見一次印尼總統蘇加諾的夫人,你就以我夫人的名義參加接見,報刊會登消息,如何?把上官雲珠的信給我。

江青淚眼蒙蒙,破涕為笑。她在自己從不離身的小擰包裏翻出了她視為頭號敵人的信,捏在手裏,並沒有立即遞上去。

我還有個請求……最近,康生同誌找我說,現在戲劇界情況十分混亂,到處上演帝王將相、才子佳人,到處是包公、海瑞罵皇帝,形成了一股風氣。希望我能做些工作……我愛搞京戲,想讓北京市的京劇團排演現代戲。今年華北地區戲劇匯演,有些劇本基礎不錯。

這倒是個好事。你們搞出了新劇目,我可以去觀看演出。發動政治局的同誌都去看戲,如何?

江青呈上了上官雲珠的信。

從此以後,有分教:劇場舞台風起雲湧,文人墨客鬼哭狼嚎!自是後話。

過了兩天,《人民日報》頭版發出了一條重要消息:新華社北京九月二十九日訊,毛澤東主席和夫人江青,今天下午接見哈蒂尼·蘇加諾夫人,賓主進行了親切友好的談話……

毛澤東在處理家務事時,常常優柔寡斷、患得患失;對黨內大事,從來獨來獨往、大刀闊斧。他沒有找任何一位政治局委員打聲招呼,就擅自打破了一九三九年中共中央政治局所作出的關於毛澤東同誌與江青同誌關係問題的嚴肅決議

至此,江青名正言順地成為毛澤東主席夫人,公開參與中共中央高層政治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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