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補磕頭方成好事 因吃醋反結同心
未央生與豔芳做了夫妻,兩個不分晝夜盡興快樂。豔芳進門之後,經水來得一
次就有了胎。未央生大喜,以為術士之言不驗,一般也會生育,這根取樂之具是落
得改造的。到了四五個月,豔芳的腹漸漸大了,行房之時未免礙手礙腳,不能如意
。豔芳就吩咐未央生,教他權且耽擱幾時,養精蓄銳,待生育之後好圖大舉,不要
枉費了精神。從此以後,兩個就分房宿歇。
未央生獨睡在書房,不免靜極思動,又要做起分外事來。心下想到∶「我目中
所見的婦人,隻有那兩個不見姓名的是個絕色,與我新娶的這一個可以鼎足而立。
怎奈不知下落,無處尋訪。不得已而求其次,隻好在冊中遴選一個出來,暫救目前
之急。」就瞞著豔芳把書房門關了,取出冊子來細細翻閱。
翻著一個名字叫做香雲,批他的批語雖不多幾句,比別個的略加厚些,這分明
是第一等之第一名。比絕色的女子隻爭一間也。
批雲∶此婦色多殊美,態有餘妍。輕不留痕,肢體堪擎掌上;嬌非作意,風神
儼在畫中。因風嗅異香,似沽花氣;從旁聽妙語,不數鶯簧。殆色中之錚錚,閨中
之矯矯者也。拔之高等,以冠群姿。
未央生看了批詞,追想他麵貌。記得是個二十以外、三十以內的人,神致嫵媚
,從前走過,覺得有一陣香氣,與 在衣上、帶在身上的不同。既去之後,又在香
案旁拾得一把詩扇,知道是他所遺。未央生想了數日要去蹤跡他,因後來遇著特等
的,就把他丟下。此時翻閱著了不覺死灰複燃,就把下麵的小字細查,看他住在何
處。原來與自己的住處同是一個巷名,心上大喜,忙走出去問人。
那裏曉得作孽之事偏生湊巧,這個女子就是他的緊鄰。隻有一牆之隔,書房間
壁就是他的臥房。丈夫叫做「軒軒子」,是個才高行短的秀才,年紀有五十多歲。
前妻已死,香雲是他的繼室。軒軒子在外處館,每一個月回來宿一兩次,其餘日子
都在館中宿歇。
未央生訪問的實,心上暗暗喜道∶「這分明是前世的姻緣,神差鬼使送我住在
這處同他作樂的了。」
忙回到家中,一邊想計策,一邊看形勢。書房外麵的牆雖然不高,是有房子隔
住的,跳不過去。書房裏麵的牆是夾磚砌的,又有白灰粉在上麵,一動就有痕跡,
又不好鑿孔。存想了一會就要做爬梁上屋之事。
仰起頭來細看,隻見屋山頭上有三尺高五尺闊的一塊,是磚牆砌不到,用板壁
鋪完的。心上喜道∶「既有這隙可乘,又不消想到屋上去了。隻消把板壁撬去幾塊
,那磚牆上麵就可以跳得過了,有甚麽難做的事?」
就掇一張梯子斜靠在牆上,然後到書櫥裏取出一副家夥,外麵是個紙匣,紙匣
裏麵刀、斧、鋸、鑿樣樣都有,名字叫做「十件頭」。未央生自買回來一件也不曾
用,隻說是沒用的東西。那曉得天下無棄物,要偷婦人竟用著他。就帶了這副家夥
爬上梯去,把那板壁一看還喜得有縫可尋,就先用一把小銼將橫木之上銼去二分使
橇板下來的時節沒有障礙。然後用小鑿投入縫中用力一橇,已下來一塊。一連橇下
三塊,就伸頭過去一張。
看見一個婦人坐在馬桶上,小解。解完之後未曾係褲,先蓋馬桶。那馬桶蓋落
在地上,伸手去取,未免屈倒纖腰,把兩片美臀高高聳起,連那半截陰門也與未央
生打個照麵。
未央生在背後看了,還不知可是本人。直等得撒上褲子,掉過臉來,仔細一認
,正是當初賞鑒的人。未央生要叫他一聲,一來怕被人聽見;二來我在暗中,他不
知我是何人,怎麽肯來招接?萬一發作起來,反為不便。須要設計引他上來張我,
看見我麵貌,不消我去仰扳他自然來俯就了。
想了一會,忽然記起他當日遺下一把扇子,上麵有三首唐詩,是他親筆寫的,
我如今把板壁開在這邊,走下梯去尋出那扇子,把上麵的詩高聲朗誦,他聽了自然
會意,比上來張我。然後用巧話挑撥他,自然一勾便上了。
算計已定,就下去開了箱子,搜尋那把詩扇。他在廟上作寓之時,燒香婦女所
遺之物甚多,不止捕把扇子。拾得一件就收藏一件,又怕與別的東西混在一處,一
時要尋難以尋起,又別作一箱,蓋上寫四個大字,取國風上一句,是「美人之貽」
四字。此時開了箱子把那些哀豔之物細細揀閱。閱到一把扇子就是他的,展開一看
,上麵寫三首絕句,乃唐朝才子李白所作,名為清平調,是唐玄宗與貴妃賞牡丹召
他進宮做的。
未央生不敢造次就念,先把衣冠換得齊齊整整,然後打掃喉嚨,竟像昆腔戲子
唱慢調的一般,逐字逐句哦出韻來,等他好仔細聽,
詩雲∶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欄露花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右其一)
一枝紅豔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
借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右其二)
名花傾國兩相歡,常得君王帶笑看。
解釋春風無限恨,沈香亭北倚欄杆。(右其三)
念過一遍不見嫌詔,就把落款年月與寫字之人的姓名當做曲子裏麵的介白一般
,也念出來。要使他聽得明白,又念了幾遍。
隻見板壁上忽然響了一聲人,像咳杖又像歎氣。未央生知道他上來了,就對著
扇子埋怨道∶「為這一把扇子弄得人死不死、活不活,如今扇子在這邊,人在哪裏
?若還尋得著,不如送還他,留在這裏做甚麽!」
說了這話,隻見板壁上有人應道∶「扇子的主人現在這裏,丟上來還我!」
未央生抬頭看見,故意吃一驚道∶「原來絕世佳人就在咫尺,枉害了一向相思
。這等說死不成了。」就把十步梯子並作五步跨上去,一見了麵就摟住親嘴。
香雲問道∶「你一向在哪裏?再不能見麵,如今為甚麽走到這裏人家,念起我
扇上的詩來?」
未央生道∶「這就是我的寓所。我就是你的緊鄰。」
香雲道∶「既住在這裏,為何一向不曾見你?」
未央生道∶「我是新搬來的。」
香雲道∶「你為甚麽搬到這裏來?」
未央生要買他的歡心,就隨機應變,想出話來道∶「我搬來的意思都是為你。
因前日在張仙廟看見尊容,心下十分想念,見你臨別之時十分顧盼,又留下扇子贈
我,所以丟你不下,謀到這裏來住,好 你相處的。」
香雲聽了微笑一笑,把手在未央生肩上輕輕打一下,道∶「你原來這樣有情,
我錯怪了你。你家裏還有甚麽人?」
未央生道∶「隻有一個小妾,是朋友贈我的,其餘的賤居詡在故鄉,不曾帶來
。」
香雲道∶「你未搬來之先,如何不到我門前走走?使我終日想你。」
未央生道∶「我起初問你不著,不知住在哪裏。後來訪知下落就搬過來就你了
。」
香雲道∶「是幾時搬來的?」
未央生道∶「不上半年,隻好四五個月了。」
香雲一聽這一句,登時變臉就問道∶「既然來了這些日子,為甚麽往常不理我
?」
未央生見他詞色不好,知道露了馬腳。又把巧話支吾道∶「一向隻說尊夫在家
,恐怕輕舉妄動,貽害於你,所以隻當不知道。直到今日,方曉得尊夫在館,家裏
沒有別人,才敢露些聲色。不過謹慎的意思。難道敢忘記了你不成?」
香雲聽了冷笑一聲,又問道∶「我的扇子可還在麽?」
未央生道∶「緊緊藏在身邊,不敢遺失。」
香雲道∶「你拿來我看。」
未央生聽了就下去取來,把一把汗巾子裹住,雙手遞過去。
不想香雲接到了手兩三把扯得粉碎,往自己房裏一丟,遂將汗巾子擲還他道∶
「這樣薄情的人虧得不曾與你有泄。從今以後兩下閉交。下去吧。」
就忿忿走下梯子,眼淚汪汪的哭起來。
未央生不知他為著何事,要爬下去問個明白,又怕被人撞見,隻得立在上麵看
了他哭。正在難處之際,忽然書房門外芭蕉弄聲,竟像有人走動。未央生怕是豔芳
,隻得上了板壁,走下梯來。
心上猜疑道∶「這是甚麽原故?又不曾有話衝撞他,為甚麽使起性來?察他口
氣不過怪我親近遲了,耽擱半年工夫,不曾與他作樂,要逼我去請罪的意思。但日
間不好過去,待到晚上鑽過去問個明白。無論他怪得有理沒理,總是陪他個不是就
完了賬。」
主意定了,挨到黃昏時候,打發豔芳睡了,來到書房。把門窗緊閉,遂爬上梯
去。將日間橇動的板壁盡數除下,心上想道,他那邊沒有東西拔腳,二丈高的高牆
如何跳得下去?欲要叫他一聲,他既說了硬話,怎麽肯來接引?誰想香雲口嘴雖硬
,心腸還軟。臨睡之時,原開一麵之網在那邊招納他。
未央生爬到牆上伸手過去一摸,隻見日間所用的梯子不曾撤去,依舊放在那邊
,若有所待。未央生大喜,就踏著梯子悄悄爬下去。隻見黑洞洞不辨東西,又悄悄
摸到床前,見他不響不動,隻道是睡著了。就伸手去揭他被,要把身子鑽進去。
那裏曉得香雲此時也不曾睡著,未央生過來的時節他明明聽見,隻因要省些客
氣,所以朝裏睡了,隻當不知。及至他伸手來揭被,這番客氣就省不得了。隻得轉
身來,假裝夢中驚醒的模樣,叫道∶「你是哪一個?黑地裏爬到我床上來!」
未央生靠著耳朵低低說道∶「不是別人,就是日間與你說話的人。知道自家不
是,特過來請罪。」一麵說一麵鑽進被窩。
香雲緊緊裹住,不放他進去。發作道∶「這樣寡情的人,那個要你請罪?」
未央生道∶「我費盡心機謀到這邊來親近你,也不叫做寡情了。」
香雲道∶「你那雙眼睛好不識貨!怕沒有標致的同他作樂,希罕我這等醜陋東
西?」
未央生道∶「我家裏一妾是朋友贈我的,我不得不受。娘子怎麽吃起醋來?」
香雲道∶「你同自家妻妾作樂是該當的。我怎麽好吃醋?隻是與我一樣的人,
你不該先去纏他,把我丟在九霄雲外。若住在遠處也罷了,隻隔得一壁,叫也不叫
一聲,竟像不相識的一般。這樣寡情的人還要人理?」
未央生道∶「娘子這話是從哪裏說起?我除了一妾之外,並不曾相處一個婦人
。娘子為何謗起我來了?」
香雲道∶「我且問你,某日某時張仙廟裏,有三個標致婦人進去燒香,有人跪
在門外磕頭,可就是你麽?」
未央生道∶「那日果有三個婦人在廟燒香。彼時我也去求神,見有一陣在內,
恐怕混雜不雅,所以不好進去。就跪在門外磕頭。我是拜張仙,難道拜那三個婦人
不成?」
香雲笑道∶「何如自己招出來了。既然磕頭是你,還有甚麽辨得?你前日躲在
張仙背後偷看婦人,見有少年女子竟不怕混雜不雅,直走出來調戲他。豈有婦人在
裏麵反怕混雜不雅,跪在門外磕頭之理?這樣混話騙三歲孩子也不信,反要來騙我
。」
未央生聽了,知道掩飾不過,隻得吐露真情,好套出那三個婦人的下落。就對
他笑一笑道∶「不瞞娘子說,我那日磕頭一半為神,一半為婦人。但不知娘子坐在
家裏怎麽曉得這事?是哪個對你說的?」
香雲道∶「我自有千裏眼、順風耳,何須要人說得?」
未央生道∶「娘子既曉得這事,必曉得那三個婦人住在哪裏,叫甚麽名字,丈
夫叫甚麽名字,索性求娘子說個明白。」
香雲道∶「你同他相處半年怕不曉得,反來問我?」
未央生道∶「這話從哪裏說起。我從一見之後就不曾再見。怎說與他相處半年
?這冤情叫我哪裏去申訴!」
香雲道∶「你既然不曾與他相處,為甚麽半年之中不見我一麵?分明是他們叫
你不要理我。我難道不曉得?」
未央生道∶「屈天屈地何曾有一些影響,娘子若不信,待我對天發誓∶我若與
三個婦人有一毫於泄,天雷立即打死!」
香雲見他發的誓?,疑心也釋了一半。就說道∶「既是這等,你的罪過還可原
。」
未央生道∶「如今我說明了,請娘子揭開被窩,放我進來睡罷。」
香雲道∶「我的麵貌不如那三個婦人生得標致,你還是去尋標致的睡,不要來
纏我。」
未央生道∶「娘子又太謙了,怎見得你的麵貌不如那三個?」
香雲道∶「你的眼力自然不差,畢竟是他標致你不肯跪下磕頭。」
未央生道∶「那磕頭的事不過是興之所至,偶然做出來。何曾有甚麽成見。據
娘子這等說,是怪我磕他的頭,不曾磕你的頭,所以這等牢騷不平。我如今加上利
錢多磕些頭,補還前日的欠賬就是了。」
說完,遂跪在床前一連磕了幾十個響頭,把床都振動。香雲才伸手下來扶他上
床。未央生脫了衣服,鑽進被窩。那陽物就與陰戶湊著,竟象輕車熟路走過幾次的
一般。想來是初交之際,彼此情濃,又被客氣的話耽擱了一會,到此時所以我要湊
他、他要湊我,兩件來而自然傾蓋如故。
未央生湊著之後,就把陽物直抵牝中,是要借些痛意,好煞陰中之癢。香雲欲
圖快活,所以耐著艱難,任他抵塞。未央生見他承受得起,就放出本事,同他對壘
。起先幾十提,裏麵倒還滑溜。到半百之後,漸漸有些濡滯起來。
香雲抵擋不住,就問道∶「我往常與自家男人幹事,都是先難後易。為甚麽今
日不同,反先易後難起來?」
未央生道∶「我的陽物與人不同,有兩樁異樣。第一樁是先小後大,起初像一
塊乾糧,一入牝就漸漸大起來,竟象是浸得脹一般。第二樁是先冷後熱,就像塊火
石,擦磨幾下漸漸熱起來,就象有火星要爆出的一般。隻因有這兩樁好處,所以不
敢埋沒,要來親近娘子,求你賞鑒的意思。」
香雲道∶「不信你身上有這樣寶貝,隻怕是哄人的話。就作是真的,怎麽這等
艱難起來?」
未央生道∶「如今牝內乾燥不過,所以艱難。少刻有些淫水浸潤他,自然不像
這等了。」
香雲道∶「這等,待我敖住了疼,任你狠弄一陣,弄些淫水出來,省得裏麵乾
澀。」
未央生聽了,就把雙腳架在肩上,緊緊抽送。不上幾十下,那陰戶也滑起來,
陽物也熱起來。滑則不覺其疼,熱則愈見其樂。
香雲道∶「真個你方才的話不是哄我,我如今快活了。」
未央生就乘勢愈加狠弄,一邊使他歡心,一邊套他的口氣道∶「心肝,我這話
不哄你,可見別樣的話也不是哄你。你可把那三個婦人的話對我說說何妨?」
香雲道∶「隻要你真心待我,我自然會對你說。何你這等忙?」
未央生道∶「也說得是。」
就把他的舌頭緊緊含在口裏,再不說話,一味啞幹。足足抽了一二更天。
隻見香雲手足冰冷,一連丟了三次,就說道∶「心肝,我的精神單薄,再經不
得掏擄了。摟著我睡罷。」
未央生聽了,爬下身來摟住同睡。睡的時節覺得一陣異香,與那日初會時聞見
的一樣。就問道∶「你平日薰衣服的是甚麽香?這等可愛。」
香雲道∶「我平日並不薰香,你在哪裏聞得?」
未央生道∶「那日相見的時節,你在我麵前走過,就有一陣香氣。今日睡在床
上,也是如此。你平日若不薰香,這一種氣味是那裏來的?」
香雲道∶「這是我皮肉裏麵透出來氣味。」
未央生道∶「不信皮肉裏麵有這樣好氣味,若是這等你皮肉也是一件寶貝了。
」
香雲道∶「我生平也沒有別長,隻有這一件與別個婦人不同。當初父母生我時
,臨盆之際有一朵紅雲飛進房來,覺得有一陣香氣。及至生我下來,雲便散了。這
種香氣再不散,常常在我身上聞出來,所以取名叫做『香雲』。若坐了不動,還不
十分覺察,但是勞碌之後,有些汗出,這種氣味就從毛孔裏透出來,不但別人聞得
出連自家也聞得出。我有這件好處也不敢埋沒,前日廟中與你相逼見,你生得標致
,故把扇子贈你,又把這種氣味與你賞鑒,要你尋到我家來。誰想你不來,直到今
日方了得心?。」
未央生聽了就把他渾身上下仔細聞,沒有一個毛孔不有香氣。方才曉得絕世佳
人不是相得出來的。就把他緊緊抱住,一連叫了幾十個心肝。
香雲道∶「我身上的香氣你都聞到了,還有一種香氣更比身上的不同。索性與
你賞鑒。」
未央生道∶「在哪一處?」
香雲把一隻手捏著未央生的指頭,朝陰戶裏麵點一點,道∶「此中的氣味更自
不同。你若不嫌褻瀆,也去聞一聞看。」
未央生縮下身子,去把鼻孔對著陰門嗅了幾嗅,就爬上來道∶「真寶貝,真寶
貝!我如今沒得說,竟死在爾身上罷。」
說了這話,又把身子縮下去,扒開那件寶貝,就用舌頭舔將他起來。
香雲道∶「這怎麽使得!還不快些上來。」一麵說一麵去扯他。
越扯得急,未央生越舔得慌,把一根三寸長的舌頭竟作了幹事的陽物,在裏麵
一抽一送,一來一往,與交媾無異,一見有淫水流出來,就吸在口裏,吞下肚去。
直舔得他丟了,連陰精都吃下去,方才爬上肚來。
香雲緊緊抱住道∶「我的心肝,你怎麽這等愛我!我如今沒得說,也死在你身
上罷了。」
未央生道∶「照我看來,你這樣佳人如今世上沒有第二個了。你既有這件寶貝
,你的丈夫為甚麽不回來受用,終日睡在外邊,使你孤眠獨宿?」
香雲道∶「他心上也要受用,隻是力量不濟,所以借處館的名色在外麵躲避差
徭。」
未央生道∶「我聞他還是中年的人,怎麽就這等不濟?」
香雲道∶「他少年時也是個風流子弟,極喜偷良家女子,日夜淫樂。減喪太過
,到中年就沒用了。」
未央生道∶「他少年時的力量比我如何?」
??香雲道∶「做事的伎倆雖然差不多,那有你這兩樁好處。」
未央生道∶「我這件東西與你這件東西皆是世上沒有的。如今兩件寶貝湊在一
處,切不可使他分開。從今以後,夜夜要過來同你睡了。」
香雲道∶「你是有家小的人,怎能夜夜過來?隻不要像前日的寡情也就勾了。
」
未央生道∶「不知是哪個多嘴的人到你麵前來學舌,使我抱了不白之冤,到這
個時候還說我寡情。我若知道那個學舌的人,定要與他狠做一出。」
香雲道∶「我老實對你說,學舌的人不是別個,就是那三位佳人。」
未央生道∶「這又奇了。這話若是別人說的也該沒趣,難道自己不怕腆,竟告
訴起人家來。」
香雲道∶「不瞞你說,我與三位佳人是姻門之親。兩個年紀小的,我叫他妹子
;一個年紀大的,我叫他姑娘。兩個妹子更與我心投意合,竟像同胞的一般。我有
心事對他講,他有隱情也對我說。我那日燒香回來,見了兩個,就把你生的標致,
偷看我,我也愛你,丟下扇子的話告訴他。他兩個道∶『既然他愛你你愛他,少不
得有個尋來的日子,看你怎麽樣打發他?』我心上也料你要尋來,立在門前等了十
來日,再不見一毫蹤影。後來他兩個燒香回來,遇見我就問我道∶『你那日看見的
人是怎麽麵貌,怎樣打扮?』我就把你麵孔衣服對他說。他兩個道∶『這等說,你
心上的人我今日也見過了。』又問我∶『他既然愛你,那一日可曾對你磕頭否?』
我說∶「他愛我隻好在心上,那有在眾人麵前磕頭之理?』他見我說這話,就不作
聲,隻是笑,像個得意之貌。我疑心起來,再三盤問,他方才把你磕頭的事細細告
我。一麵笑一麵說,嚴然有個驕人之貌。我一連沒趣了幾日,心上想道∶『我與他
一般是初見之人,你為甚麽見我就避嫌疑,偌也不唱一個?見他就瘋顛起來,一些
嫌疑不避壁,竟磕起頭來?可見我的麵貌不如他,你就要尋也去他,必不來尋我。
』往常我與他是極好的姊妹,為這件事竟有些恨他起來。所以今日與你相會,見說
來了半年直到如今方才理我,焉得不疑?後見你發誓起來,方才知道沒有此事。這
些戲文都是你磕頭磕出來的,請問你該做不該做?」
未央生道∶「原來如此也。難怪你不忿恨。但他兩個既是你令妹,也隻當是我
的小姨了。你肯使我見他一麵,別的事不想得,隻等我叫他幾聲姨娘,使他知道我
們兩個有了私情。他起先把磕頭的話來驕你,待我替你把不但磕頭又且相與的話去
驕他。心上何如?」
香雲道∶「這也不消,我與兩個不但是姊妹,又且同盟。原說有福同享有苦同
受,他以前既不曾背我,我如今怎麽又反背他?我意欲要別你去與他相會,使他兩
個也知道天地間有一種妙物,大家賞鑒賞鑒。隻是我也要與你斷過。你得了他們之
後不可改變心腸,要像今夜這等愛我,方才使得。你改變不改變也要發個誓來。」
未央生聽了,不覺手舞足蹈,一個筋鬥就翻下床來,對了天地,比以前所發的
誓更加狠毒。發完之後,又爬上床去,重新幹起,當做央媒一般。及幹到事完之後
,交頸而睡。
睡到天明起來,香雲打發未央生依舊從梯上過去。自此以後,兩個日日見麵,
夜夜同床。但不知兩位小姨何日到手,今且暫停。下麵兩回另敘別事,少不得兩出
戲文之後又是正生上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