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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2.19 Read’s Tower in Kananaskis. 5.8 km round trip, elevation gain 960 m. Light snow, wind speed 35 km/hour, -30c with windchill. 5 hours of hiking.
我們昨天去爬的山也有一個特別的名字，叫“Read’s Tower”。這條路我和天駿在2018年11月18日曾經爬過，那時我留下了這樣的日記：
“2018-11-18. Read’s Tower, 6 km round trip, elevation gain 958 m. 6 hours hiking. 霧散雲披，風清雪霽。踏入密林一會兒便陡峭而上，積滿冰雪的山路上盡是滑溜溜的碎石。蹣跚而上500米左右，Spray lake水花湖便在腳下漸露全貌。在乍陰乍晴的天色下，湖麵清澈如鏡，散發著寧靜平和的氣息。出了樹線之後，積雪漸深而山風愈急，最後衝頂時，刀削似的雪坡更為險峻，在呼嘯的寒風中我不禁膽戰心驚如履薄冰。抬頭仰望時，但見天山一色無纖塵，而率先登頂的朋友則如雪天之上的一抹小小的亮色。Read’s Tower這座山的名字頗有詩意，令我想到‘讀你’那首歌。雖然現在是秋天，距離春天的三月還遠，但我在讀你塔上也同樣感受到玉帶環繞的水花湖及其四周雪峰無以倫比的浪漫和詩意，真是讀你千遍也不厭倦啊！”
4年多後我們再來重爬讀你塔，是在非常接近“讀你的感覺像三月”的春天了，但是山上的積雪更深，而山風越加凜冽狂暴，感覺登塔之路比記憶中的要艱難肆虐多了。昨天同去爬山的才女荷花寫了一首詩，道出了登塔之路的艱辛：“雪鋪山野無人蹤，嘯聲起處入骨寒。隨意倚杖略歇息，回問何時到涯滄？”
今天跟朋友談起這一次再上Read's Tower竟然累得精疲力盡，我不禁感歎也許是因為我們已經老多了。朋友卻說：“我現在即使在夏天的時候都不願意去爬山了，看著都累。做別的事情也覺得比以前累了。所以很羨慕你這麽精力充沛。”
我說：“我近一年身體弱了很多，精力也沒有以前那麽充沛了。但是夏天看冰湖，冬天看雪山我都很喜歡啊！”
朋友說：“我怎麽看過幾次就覺得厭了呢？總覺得景致都差不多。”
“不同的季節和氣候看起來不同，爬的高度不一樣看起來也不同啊！尤其是湖的顏色，一般都是爬得越高看到的湖色就越美的。”
“估計我是心太老了！”
我忙說：“隻是爬得不夠多而已，看得越多才會越有感情。”我說的是心裏話，因為我是在一次又一次地看到過不同季節的不同的湖光山色之後才真正愛上山川的不同麵貌的。在我的心中，這一次這樣灰灰蒙蒙蒼蒼茫茫的湖山也自有其韻味深長的雅致，如同一個絕色佳人在換上嬌豔春裝之前裸露的素雅容顏，同樣令人心醉。
Read’s Tower，大家都叫它“讀書塔”，我卻每次想到這座山名便立即聯想到當年的情歌王子費翔唱的那首家喻戶曉的“讀你”，所以在心中叫它“讀你塔”。驀然回首，那首40年前的老歌“讀你”已經伴隨了我的大半生。就像所有真正的經典一樣，它也同樣地曆久彌新而依然感人至深。每次聽到那熟悉的旋律，我便又回到了那些青春的歲月。在幻覺中，你迷戀的眼神一直不舍地追逐著我的身影，在心中對我吟唱：
"你的眉目之間 鎖著我的愛戀
你的唇齒之間 留著我的誓言
你的一切移動 左右我的視線
你是我的詩篇
讀你千遍
也不厭倦"
這樣的幻覺使得爬Read’s Tower 也帶著詩意了。當我們艱難地在寒風凜冽的大雪坡上奮力上行，登頂時我們看著彼此噴紅的臉頰笑魘如花，這首熟悉的《讀你》便在我的心中響起，令我仿佛又看見了那些青春與愛的幻影。昨天暴風飛雪中的登塔之路雪深風急，舉步維艱，每邁出一步都要全力以赴。在每一個艱險的地段，我更擔心的是你的安全。而你也是即使在自顧不暇時也不忘記提醒我要小心腳下，使我明白了我們都是一樣的心無旁騖地心係彼此。也許每一對相依為命了大半生之後的人都會變成這樣：在那些極大地考驗人的身心極限的時刻，相濡以沫的伴侶總是能很自然地感悟到彼此的生命是這樣地生死以共、緊密相連。這樣的感悟就像費翔的另一首當年同樣火遍全球《冬天裏的一把火》那樣令人感到溫暖。
我想：這就是人生所能得到的最好的回饋了吧！在溫暖與感動中，美也悄然降臨。我張開眼睛看向你，看見美穿越了我們共度的歲月，回到青春年少時。在雪天一色的蒼茫塔峰之上，我真切地看到了浪漫的季節和醉人的詩篇，也真切地感受到讀你千遍也不厭倦，讀你的感覺像春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