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巫山(二)(三)
(2008-02-03 19:54:51)
下一個
(二)
瓊從小就被人誇長的靈秀。一是母親總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有各式各樣在當地買不到的美麗衣服穿,還燙了個非常時髦的‘秀蘭鄧波兒’頭,頭發直了後,母親每天會花很長時間把她的頭發梳成好看的式樣,那過程對瓊是痛苦的,因為母親梳時總是扯得瓊哇哇叫。二是瓊臉小,自然就秀氣了。
可瓊自己對著鏡子時,總覺得自己臉上的每個器官都不盡如意:眉毛沒長過眼,眼睛雙了太多層,鼻頭不夠尖,圓了點,不是薄嘴唇,中間還比別人多長了一點肉。。。。。。怎麽瞧怎麽不滿意,一點也不覺的自己好看。
其實那巧小略厚的嘴唇就是現在所說的‘性感’,加上中間那粒獨特的,微翹著的小丘,那更是‘性感’中的極品了。當時就有一在文工團唱歌的好友對瓊說,她們文工團的人都說你最美的地方其實不是眼睛,而是那突出一粒小肉的嘴唇。
瓊自己卻常常對著鏡子,揉腫眼皮,讓它暫時變成隻有一層的雙眼皮,小指壓著鼻腳,使鼻頭看起來尖些,緊繃著上嘴唇,把那一處她覺得實在是多餘的部分包藏在唇後麵,那樣就與文工團那位好友薄薄的漂亮嘴唇很相似了。。。
瓊長到16歲婷婷玉立大姑娘時,那仍是一個市場上沒有任何化妝品,一切純天然的年代。素麵朝天走在象含江‘鹹草藤’那樣人多的地方時,常聽到與瓊擦肩而過的人對同伴說:“哇,這人長的好漂亮呀!”。。。。。待瓊到了那幾萬人的大工廠,每天穿著一身藍的工服走在產區或街上,常會有人已經走過去了,一愣神,又緊跑回來到瓊麵前再看她一眼。。。
不少人後來都忍不住地對瓊說,第一次看到你,真的很‘驚豔’。
瓊那時在萬人大廠下班後得爬到坡頂的生活區去吃飯。那是一條近45度傾斜的長坡。在爬坡當中,瓊大多低著頭減小阻力,偶爾抬頭,在那當口瞄到瓊的臉的人都說當即為之一震。
從坡上往下看,大概也隻能把瓊的前額和眼睛看得清楚。大家都說瓊那長睫毛下的幽黑眼睛給人‘驚為天人’的深刻印象。尤其在那抬頭低頭,望你一眼,隨之又垂下眼簾的瞬間,那漫不經心,似訴非訴,好象會言語的迷人眼神,很是令人難忘。。。後來廠裏的一位“著名”畫家還托人請瓊去她家讓她畫了一張瓊的肖像,重點也是在眼睛上。
瓊的美象青山綠水,象溪水穀畔天長的淡紫的花,沒有汙染,純淨清爽,靈秀怡人。。。
那年瓊的父親從監獄無罪平反回來,說當瓊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隨母親到牢裏給父親遞送生活用品時,連那守衛監牢的解放軍小戰士都會忍不住偷偷地給頭號政治犯的瓊父親通風報信:“喂,一號(瓊父親的牢號),你閨女今天也來給你送東西,她好俊啊!”。 感動的父親大人那是悲喜交集,望著鐵窗,想象著他已6年沒見,已長大成人的獨生女,恨不得當場就按古書裏的方式把瓊許配給那小戰士。
對被關了整整6年,一直沒見到女兒的父親來講,那句話就是恩情哪!
後來那小戰士對瓊父親的態度還真是好,‘美人效應’是可以不分時代,場合和對象地。。。
80年代前,國門關閉,南方人對‘走番’和外麵的世界有一種宗教似的向往。瓊常聽外婆和海外來訪親朋懷念‘外麵’的好日子。瓊外婆有一故友從香港來訪,席間,外婆指著瓊對友人說,把我這小孫帶去香港如何?老友人擺擺手:“不可,不可,萬萬不可。。。”,老先生頓了頓:“她太美了。。。”,
瓊當下覺得這大叔他肯定是喝多了,怎麽一個比一個老眼昏花呢?再說美不美又與去不去香港有何關係?瓊心裏忽然有了將來一定要離開含江這個小地方的念頭。即使去不了香港,至少也得離家遠遠的,到一個人人都講普通話的地方。。。
(含江人隻講方言,在含江講普通話的人不是當地駐軍及家屬,就是南下幹部,他們好象都來自遙遠的地方。。。)
豆蔻年華的瓊雖對自己的長相沒有別人對自己那麽‘看好’,但這不影響她對異性美的欣賞與心馳。呼聲震天,全城人民公認的老黃大兒子的美色讓瓊臉上不在乎,心裏鬧騰騰地‘好奇’著。。。
(三)
一天中午,萍花神秘兮兮地在車間說,老黃的大兒子又回來了。老黃的丈夫是城外E軍的首長,周末才回供電所與老黃相聚,蕭愔也在父親的E軍服役,這次回來好象是其父親有事特地將他召回幾天。
老黃四十出頭,其實一點也不老。她明眸皓齒,說一口很標準又好聽的普通話。因為她是領導,大家為了表示尊重時又不失親切,大小員工統稱她老黃。老黃雖然是部隊高幹的老婆,但她為人親和,是個不怒自威的好領導。
老黃是小黃時,曾是某知名師範學院的校花,德智體加貌,樣樣頂尖。當時的小老賈是建國後我黨第一批培養的,專為團級以上陸軍幹部而設的某高級指揮學校的學員。功成名就的小老賈到美眉如芸的師範學校選老婆。
那日小黃正在操場上100米賽跑,花樣年華的小黃跑完,手提著鞋子,麵若桃花,嬌喘著從小老賈麵前走過,當即把戰爭裏身中數彈都不倒的小老賈這個山東大漢放倒,不再shopping地很快就把小黃這位閩南美女order下來。
北方帥哥與江南美女合壁後,有了一女二男三個子女。小愔是老二。
聽到帥哥再現,瓊和室友建蘭頓時心潮澎湃,但麵上仍故作鎮靜,一副不當一回事的樣子。眼睛卻不時飄向牆上的鍾,心裏計算著下班的分秒。
萍花善解人意地邀請大家中午下班了到她家小坐,建蘭和瓊心照不宣地欣然前往。 三個女孩樂顛樂顛地朝萍花家走去。
去萍花家必須經過老黃家門口,去老黃家門口必須爬一段正對著的樓梯。快到樓梯口時,萍花突然很振奮地抓了一下瓊的手說:你們看,那樓梯上麵,門口坐著低頭看書的就是老黃那如雷貫耳的20歲兒子!
瓊裝著若無其事地爬她的樓梯,快爬完時,抬頭一望,老黃的兒子聽到人聲,也自然地舉頭一看。。。
世界從此顛倒,地球開始昏轉。。。。
這驟然一照麵,瓊望到的是一張白淨,透著青春紅潤,陽光無比的國字臉:高挺的鼻梁,微突的眉骨,上麵長著二條形狀非常好看的眉毛;有棱有角的嘴型,一頭烏黑,茂密而又有點自然波的頭發;那火紅的汗背心罩著的血氣方剛的胸膛,在那片紅外麵赤露著的結實強壯的臂膀;這一切都讓人想到美,想到中外某電影明星的海報。尤其是他那雙微陷,好象深不可測的眼睛,當它隨意看你一眼,隨即又挪開時那付冷漠,略帶憂鬱的神情,浸透著一種女孩子所特別喜歡的攝人魂魄的英氣!
小愔很隨意地坐在一張小矮凳上,因為腿太長,他兩腿叉得開開地,捧著書的兩手很隨意地搭在那上麵,那姿勢很男人。萍花說,他站起來更英俊,因為他身材非常均衡,1.83米的個,肩寬腿長, 很象跳芭蕾的。走起路來是直線的正步, 很是瀟灑穩重,可惜可惜, 你們今天是無法近距離看到他直立起來的樣子了。。。
瓊心裏突然無端地嫉妒起萍花,嫉妒她就住在老黃隔壁,隨時隨地可以看到帥哥在走廊上坐著和站著的樣子。嫉妒她能以鄰居的身份隨意地與老黃,尤其是那帥兒子說話。
小愔這名字從此住進瓊的心裏。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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