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賽人(Maasai) 是東非的一個民族,主要分布在肯尼亞南部和坦桑尼亞北部的草原地帶,屬尼格羅人種蘇丹類型,使用馬賽語。傳統的馬賽成年男子蓄長發編小辮,而年輕婦女卻剃著光頭。
馬賽人的裝束很顯眼,衣服的顏色非紅即紫。據說是鮮豔的紅色可以嚇跑獅子;又一說法是紅色的衣飾在一馬平川的大草原上十分引人注目,遠遠就能被族人看見。男人披的布叫“束卡”,實際上是兩塊布,一塊遮羞一塊斜披在一邊的肩上。馬賽人女性穿“坎噶”,頸上套一個大圓披肩,頭頂帶一圈白色的珠飾。她們的耳朵很大,有的大耳垂肩,馬賽女孩生下來就紮耳朵眼,以後逐漸加大飾物的重量,使耳朵越拉越長,洞也越來越大。馬賽人大部分都缺少兩個門牙下齒,這是從小拔掉的,為得是灌藥方便。
馬賽人都隨身攜帶一根長棍,用於防身和驅趕動物。由於長期形成了習慣,所以無論辛勤工作,還是無所事事,甚至是離鄉背井,遠走高飛,他們的長棍從不離身,以至於這根長棍成為識別馬賽人的標誌之一。我們的車路過肯尼亞或者是坦桑尼亞的城鎮時,我多次看到街上行走或騎自行車的馬賽人,手裏都拿著一根長棍。
1)典型的馬賽人:長發編辮,紅鬥篷,手拿長棍
在Maasai Mara國家公園的那天,除了看動物外,我們報名參加了參觀馬賽人村莊的餘興節目。這個村莊就在公園的大門外,一出公園門口,就看到三三兩兩的馬賽婦女坐在草地上;不停的有馬賽婦女上前向我們兜售她們自己編織的飾物。車繼續往前開,直到村莊的外的空地上才停下。一下車,一股刺鼻的味道迎麵向我們撲來,仔細一看,這裏的地麵到處堆著牛糞,有的已經幹了,有的還濕濕的;連馬賽人住的房子,也是牛糞加幹柴,稻草建的;曬幹後的牛糞還可以做燃料,用來燒火煮飯,牛糞在馬賽人的生活裏如萬金油般,是這麽的重要。一開始,我還真不習慣那股臭哄哄的味道;不過時間一長,預設的心理作用消失後,鼻子也變得遲鈍起來,那牛糞的味道就算不得什麽,簡直可以或略不計。後來為了體現馬賽男人的跳躍之高,為了追求低機位,我差點沒躺在牛糞上,可見人的適應能力是不可低估的,哈哈,那是後話,暫且不表。
司機把我們交給一個年輕的馬賽人後,就回車休息了;這個馬賽男人就是我們在這個村莊的導遊。說是馬賽村莊,其實就是十來個圓頂的牛糞房子圍成一個圓形,房子後有一圈用枯樹枝圍起來的籬笆,對著土路,開著一個缺口作為村莊的大門,晚上另用一把樹枝把缺口堵上,白天打開。馬賽人就在這缺口裏進進出出;房子圈圍一塊中央空地,內有一些曬衣服的架子,整個村莊的規模不算大。周圍散散落落著數十頭牛羊,和一些馬賽婦女和小孩。我們在村外的空地上,先把參觀費交給導遊,然後就跟導遊聊了起來。
2)典型的馬賽村莊
3)我們的馬賽導遊
導遊看到我背著兩個相機,就告訴我,今天可以讓我隨便拍片,拍2000張都沒問題;他特別用2000這個數字來形容數量之多,意思是想拍多少是多少,我聽後心想,他不知道我這相機一秒鍾可以拍5張,如果不停地捏快門,2000張並不需要多少時間!不過我知道他的意思,今天我可以放開拍片,這讓我非常高興,要知道,平時在馬路上看到馬賽人,隻能看不能拍;我們的司機多次嚴肅警告我們,不要偷拍馬賽人,他們連獅子都不怕,如果發現有人在偷拍他們,萬一生起氣來,後果可能會非常嚴重。現在我交了30美刀的參觀費,就可以任意地拍照,這真是太好了!
正說話間,迎麵走來了一隊的馬賽小夥子,喊著號子,踏著舞步,他們每個都高高瘦瘦,腿腳細長,看上去很健跑的樣子。據司機說,馬賽人不喜歡矮個的,就算是自己的孩子,如果長得矮小,他們也會被父母丟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矮小的孩子在惡劣的自然環境中,不容易生存?與其遭自然淘汰,還不如被父母早早遺棄。我沒敢就這個問題跟馬賽導遊證實。不過,那天我在村莊裏看到的馬賽男人,真的都挺高的。
小夥子們走近我們後,就開始表演他們的節目,內容很單調,就是跳,雙腳並攏往上跳。導遊跟我們說,哪個馬賽小夥跳得高,他就可以得到村裏眾多女孩子們的青睞。在馬賽,甚至是非洲,是允許一夫多妻的,就是說,一個男人,隻要有錢,就可以娶任意多的女子為妻;可以生育很多的子女;妻妾間一般都相處得很和平。至於馬賽導遊說的,誰跳得高,就有女孩子喜歡,這估計也是對付遊客的一種說辭而已。據說馬賽人是用牛羊來做為聘禮的,也就是說,家裏牛羊多的呢,就可以多娶媳婦,而且是漂亮媳婦;一個漂亮的女孩子,要用高達100頭的牛羊來交換;難看的女孩呢,就便宜多了。所以要多娶老婆,一要家底厚,二要會養牛羊。估計畜牧業在當地算是最重要的產業了。難怪我這一路看到的馬賽人,幾乎都在趕著牛羊吃草。馬賽人也不用其他財產,牛羊多養幾群,就算是身家雄厚了。
作為遊牧民族,馬賽人對婚姻其實並不嚴肅的,據說男人們是共享村子裏的所有女人,所以很多孩子,並不知道爸爸是誰;而就算結了婚的家庭,家裏的孩子也並不一定是一家之長的父親的。縱觀整個非洲,婚前的性行為,或者是未婚生子,而且一生就是好幾個孩子的現象是非常普遍的,非洲人並不歧視也不指責這樣的不負責行為,而且大家都習以為常地這麽做。從我接觸過的幾個司機和導遊,都有這樣的情況,和自己的女朋友有了幾個孩子後,還在考慮要不要跟她結婚。這種不穩定的社會關係背後,其副作用之一就是艾滋病的傳播和蔓延,這在非洲,依然是一個很頭痛的話題。
4)這小夥的跳高技術有待提高
5)這家夥跳得算高,他驕傲地告訴我,他現在有5個女朋友。
男人們表演完了,就輪到女人們上場,村裏的婦女們出現了,衣服依然是眼花繚亂地鮮豔,不同的是,好幾個很年輕的MM,看上去不到20歲的樣子,可是背後的步兜裏,都裝著年幼的嬰兒。據說在非洲,一般的女孩在14、5歲時就開始生孩子了。我們在街上,經常看到象姐姐的年輕女孩抱著弟妹的,實際上是抱著的是她們自己的孩子。
看到婦女們花枝招展地走來,我趕緊拿起相機對準她們。女人們似乎很不喜歡被拍,老躲著我的鏡頭。我抓了幾張她們背上的嬰兒。嬰兒們的臉上斑跡點點,泥土加上鼻涕,更可怕的是,小小的臉上停著好幾個蒼蠅,動不都動,年幼的母親們都不去把蒼蠅拂走。這也是一個生命呢,為什麽活得這樣狼狽?眼前的一切,真讓我唏噓不已。後來問了導遊,據說是馬賽人喜歡喝牛血,也喂幼兒喝,牛血很腥,所以吸引蒼蠅圍著孩子轉。馬賽人從小都是在這樣的環境裏長大,並不覺得蒼蠅蚊子有什麽可煩惱,不幹淨的。下麵的幾張照片都是抓拍的,不甚理想,貼這裏給大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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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導遊讓我和婦女們一起跳舞,他幫我捏了一張。
舞蹈完畢後,導遊熱情地邀請我們去他家參觀,我們一起走進馬賽人的村莊。村裏的地麵上堆著更厚的牛糞,這時的我對牛糞已經習以為常,所以毫不猶豫地踏上牛糞穿過中央空地來到導遊的家門口。這個村莊的馬賽人還住在傳統的屋子裏,整個房屋的外形像一個倒扣的大缸,屋頂糊滿了牛糞,用來防雨水;房子裏麵,有幾根較粗的木樁支持著房子;房子的外牆就用小樹枝,和著泥土、牛糞甚至是人尿攪勻後糊上。整個屋子沒有任何的窗戶,馬賽人就在牆壁上開很小的幾個洞作為采光;房子上有一個很小的門,我彎腰低頭跨進小屋,一進房門,裏麵漆黑一片,我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導遊過來抓住我的手,跟我說,慢慢來,別擔心摔跤;然後他提醒我,走道很窄,小心別撞到牆;我聽了心中暗笑,如果真的一頭撞上了牆,估計我不會有事,可這牛糞壘起來的薄牆看上去這麽不堪一擊,可能會被我的鐵頭撞破。我四處一摸,走道非常狹窄,我已經算是挺瘦的了,而這個走道也僅僅容我勉強通過。好在走道不長,幾步就到了裏屋,導遊自己坐在床上,拍拍旁邊,示意我也坐下;這時我的眼睛基本適應了屋裏的黑暗,想想還是不能跟著上床,看見他床邊的地上有一個小木凳,我蹲下坐在那裏。
坐下後,導遊跟我們介紹他們睡哪裏,小孩睡哪裏,牛羊睡哪裏;然後指著地上一堆昏暗的火苗,說在這裏燒飯,在那裏吃飯等等,小小的屋子真是沒有任何多餘的地方。真是佩服馬賽人,這麽小的屋子,睡這麽多人已經夠擁擠的了,居然還能塞下那麽多牛羊?我問他,為什麽要把牛羊圈在家裏,他說,如果放在外麵的話,獅子等大型野獸晚上會來捕獵。我記得導遊說過,一次十幾隻獅子一起襲擊馬賽人的村莊,結果在那場戰鬥中,死了好幾個馬賽人,也丟了好幾隻羊。。。他不停地說我不停地照,他看我拍得那麽起勁,就問我,今天拍了多少照片了?有沒有2000張?我說,沒有呢!他說,你可以盡管拍,然後找一張漂亮的,回家掛在房間裏,每次看到這張照片,你就會想起,你曾經到了這裏。我至今記得他說這話時的神情,聲音很低沉,好像有點憂鬱,很奇怪他會這麽聊天。屋子裏非常暗,牆上一二個很小的洞,露出一線的陽光。我幾乎把鏡頭的光圈全部打開,捏了幾張,後期稍稍調亮,大概可以看清他的輪廓;沒有調得更亮,是因為當時的情景比照片上看到的還要暗。
9)導遊坐在床上,房間就床這麽深,空間顯得相當局促。
10)臥房旁邊就是晚上圈養牛羊的地方
過一會兒,導遊的妻子走進屋子,我給他們拍了點合影;屋子窄小不說,還煙熏火燎的,我待了不到20分鍾,雙眼終於被煙熏到,根本沒辦法睜開,趕緊跑出來,在屋外的空地上流著眼淚彎腰咳了半天,才緩過氣來;旁邊的遊客以為我被馬賽人教育得痛哭流涕呢!出來後,看到一群孩子,我拿出早準備好的圓珠筆,一人一支,分發起來;看我有東西要給,我的身邊馬上圍了一大群人,我帶了一大把的筆,約40、50根,很快就分發完畢。
11)馬賽兒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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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要離開馬賽人的村莊了,這是一個多麽原始的地方,我真沒想到,至今還會有人住這樣的房子,過這樣的生活。屋外依然是藍天白雲,非常美麗的一個豔陽之日;馬賽人的臉上還是掛著笑容,相同的陽光之下,照耀著多麽不同的生活?可我又轉念一想,是不是我太主觀了?為什麽要用悲天憫人的心態去審視人家的生活?幸福指數的高低與生活的富裕程度並不成正比;我可以瀟灑地走遍世界,可不也經常走不出自己劃下的心牢嗎?人和人之間是多麽地不同,很多事情都是相對的。象馬賽人這樣,牧牧羊,娶幾個媳婦,過著自由自在的生活,他們的開心可能並不是我能理解的;而我的生活也並不一定是他們所向往的。今天的我隻是他們生活中的一個普通的過客,不可能給他們的生活帶來任何的影響,我隻有祝福他們,生活快樂!
15)
16)牛羊是他生活的全部。
17)頭頂東西的馬賽婦女
18)幾個馬賽孩子
回去的路上,遠遠的看見一個馬賽人在牧羊,他身上馬賽人特有的鮮豔衣服,在曠野中迎風飄蕩,象一團火辣辣的烈焰,頑強不息地燃燒著。
19)牧羊的馬賽人
P.S. 所有文中提到的事情,都是路上所聽所聞,沒有經過認真地求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