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輾轉無眠,終於從床上一躍而起,走出酒店房間,開車駛進舊金山的漫漫長夜。黎明前的夜格外的黑,我的心卻特別地快樂,夜給我安全的感覺,因為它是我的偽裝。馬路上空無一人,GSP那波瀾不驚的女聲陪伴著我,往金門大橋開去。先去了Baker Beach,開到那裏,5點不到,停車場居然有鐵欄杆把門。我隻有往金門橋的方向開去。找到一停車場,可以眺望金門和Bay Bridge。夜幕裏一彎新月,就掛在海灣大橋上方,長長的彎鉤,指向橋上的彩燈,形成絕美的畫麵,我看了一會,拿起相機想拍,突然感覺饑餓,想想還是先吃一個Energy Bar,騙騙尚且昏沉的五髒廟,“月亮應該不會這麽快下山的!”我喃喃自語道。等我吃完bar,喝點水,約5分鍾後,抬頭再找那一彎曉月,真讓我一陣氣結:不知哪裏來的雲層,把月亮遮個身影全無!直到日上三竿,那月亮再沒出現過。我自嘲地笑道,“我用5分鍾時間吃掉了月亮?這功夫不是蓋的。下麵該吃太陽了!”果然,往後的兩天都是陰雨連綿,可能是太陽怕了我,都不敢跟我照麵,哈哈!
沒了彎月的海灣大橋十分地單調渺小,沒啥搞頭,我就調轉鏡頭對準近處的金門大橋。白天是紅色的金門橋,在數百盞燈泡的照射下,還真是金光燦爛呢!感情想見識真正的金門大橋,一定要夜裏來;白天見到的應該叫紅門大橋。後來我興奮地把這一發現說給大小領導們聽,他們對此都嗤之以鼻,哪個神經病放著淩晨3-4點不睡,從床上挖起來看橋是金色還是紅色的?哈哈!就是,這世上的神經病不多,我算是其中一個,而且症狀不輕。
這晚的海邊風格外大,一陣gust吹來,我站立不穩,幾欲乘風而去。開始幾張照片都是模糊的,風太大,三腳架也不穩當;我隻有在長曝的同時,緊緊抓住三腳架的兩隻腳,把它用力摁在地上,盡管寒風刺骨,也顧不上這許多了,這才得了幾張清晰的照片。
天現出一絲曙光,我來到一處高地,晨光中,大橋褪去華貴的金色,露出大眾化的紅色。黎明終於到了,我突然想起葉倩文的一首歌:“黎明請你不要來”。我站在懸崖邊上,迎接黎明的腳步,任憑狂風肆虐,驚濤拍岸,新的一天再一次來臨。
Baker Beach上,愁雲慘霧,陰風淒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