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國情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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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 ------魁人黨開始角逐首領

(2007-05-15 08:05:48) 下一個


從上周起,魁人黨新的一輪角逐首領競賽又開始了。說是角逐有點誇張,因為這是一次沒有競爭者的角逐(到目前為止),唯一的候選人是前魁人黨政府財政部長瑪樺 ( Marois)。這次,魁人黨的首領競爭頗有戲劇性,正應了紅樓夢裏這句詞: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

首先是魁人黨年輕有為的首領波各萊(Boiclaire)下台。波各萊在華人社區的出名可能在於他的一句名言:帶褶眼睛(les yeux bridés)。他是去年戰勝無數對手包括其勁敵瑪樺奪得寶座的。當時許多人看好波各萊,因為他年輕、資深並且剛拿了個哈佛管理碩士學位。但是,躊躇滿誌的波各萊首先碰到了魁人黨的文化和傳統障礙,即魁人黨是一個以獨立或分離為已任的政黨。換言之,它是一個“革命黨”,但同時它必須是一個傾聽民意的執政黨。否則,如何在西方民主社會獲得政權?但這二者很難兼而有之。因此,波各萊雖然並不完全同意其黨的政綱,(尤其是奪得大選後,必須立即進行獨立公決這一條。)但囿於黨內強硬派的壓力,加上馬上投入魁省大選,使得他沒有時間來考慮修改政綱。另外,缺乏當首領的經驗以及說話不看場合,這也給他留下致命傷。最典型的事例莫如他用 “帶褶眼睛” 來形容亞裔人。在法語中,這詞並不帶貶義。但是,語言的應用有時得看場合。當波各萊說這句話時,筆者認為並不合適。尤其是華人社區作出反映後,他仍“don’t care ”。這除了反映他年輕氣盛外,連政治家最基本的技巧都不具備。因此,也難怪有32%的選民認為,波各萊的下台是他咎由自取(據la presse 2007年五月十二日的民意調查)。當魁人黨在今年三月二十六日的魁省大選中一敗塗地後,波各萊的命運其實已經定了:下台—為大選失敗做替罪羊。但是,首領的寶座畢竟具有相當的誘惑力,波各萊麵對黨內日益增高的信任壓力,采取了拖延戰術。即把對他信任的投票日期拖到2008年秋天。他想利用這段時間來修改魁人黨政綱。這當然是一箭雙雕:既可保留麵子,又可以黨內改革家的麵貌出現。如果今年秋天魁人黨舉行信任投票,波各萊肯定會成為不受歡迎的人。而到明年秋天,他可以因魁人黨政綱改革家的身份中箭入馬。這樣一來,為他以後東山再起留下了伏筆。因此,筆者曾經想寫:“修正主義還是原教旨主義”來分析魁人黨的未來新政綱。但是,形勢總是比人強。波各萊在黨內蠢蠢欲動的奪權風波中,尤其是黨內元老如前首領郎德利(Landry)、魁北克政團首領杜塞伯(Duceppe)等人的暗箱操作下,已無招架之力,隻得含淚告辭。

波各萊的下台正中魁北克政團首領杜塞伯的下懷。杜塞伯何許人也?他擁有蒙特利爾大學政治學學士學位,早年是個工會積極分子,曾在七十年代加入過魁省工人共產黨和馬列共產主義聯盟。由於共產主義的非人性和神話性,在西方民主社會根本成不了氣候,杜塞伯與其說是信仰這個主義不如說是找塊敲門磚而已。在無法敲開政壇大門的情況下,他改換門庭投入到魁北克政團門下。七年媳婦熬成婆。一九九七年,他成了魁北克政團的首領。雖說他目前在聯邦政壇如魚得水,但是,魁北克政團注定隻是一個反對黨,永遠也無法成為加拿大的執政黨。這塊心病須在魁北克醫治。在去年魁人黨首領郎德利因信任投票未達高票辭職後,杜塞伯就想返身回故鄉。但是再三斟酌後,他打消了回鄉省親的念頭。當魁人黨在今年三月魁省大選失利後, 杜塞伯覺得時機終於來了,但是, 波各萊仍占據首領寶座,這對杜塞伯來說是個不小的遺撼。怎麽辦?當然有辦法,暗箱操作,以售其奸。但是,波各萊也不是吃素的,他發現了這股暗流。麵對強勢的壓力,波各萊唱起了天鵝之歌。上周五他先在家裏悄悄地簽署了辭職信,然後到電視台公開向杜塞伯叫板。波各萊的天鵝之歌震驚四座,大部分人以為他此舉無意於政治上的自殺。其實,現在看來波各萊完全是個聰明人,在臨下台前給杜塞伯致命一擊,尤如蜜蜂蟞人,雖死仍給政敵難受。果然,杜塞伯嚐到了波各萊這隻蜜蜂蟞人的痛苦。當杜塞伯宣布正式問鼎魁人黨首領後,魁人黨內部支持他的人相當少;民意測驗也隻有21%的支持率。而魁人黨另一候選人瑪樺(Marois)支持率高達45%。杜塞伯坐不住了。在宣布他競選魁人黨首領後的二十四小時內,就宣布放棄競選,臨陣脫逃了。事後,他自我解嘲說,由於看到波各萊辭職,他一時衝動(un coup d’émotion) 投入競選。當然,這話隻有他一個人信了。魁北克市的“太陽報”專欄作家一針見血地指出,這是個不講道德的政治家。不過,有幾個政治家是講道德的?

鷸蚌相爭,魚翁得利。現在輪到瑪樺出台了。瑪諾娃是魁省前省長巴利蘇Parizeaur(也是魁省1995年獨立公投的發起人)的得意門生(瑪樺1976年在蒙特利爾大學商學院攻讀商業管理碩士,Pariseau是她的指導教授) ,並連續當過魁人黨政府十四任部長。這是Marois第三次角逐魁人黨首領了。第一次是在2001年和前魁人黨財長郎德利。當時前魁省省長Bouchard因家庭變故及魁人黨內強硬派的壓力而辭職。任教育部長的瑪樺 (Marois)和任財長的郎德利都想問鼎省長寶座,麵對人脈深廣且人氣急升的郎德利,瑪樺很快意識到她不是郎德利的對手,而郎德利也應勢利導向她許諾財長一職。於是,瑪樺立即退出競選,雙方皆大歡喜。第二次是在2005年,覺得自己已經羽毛豐滿的瑪樺公開向郎德利叫陣,要他下台。雖說郎德利在黨內信任投票中獲得76.2%的選票,但是,在黨內強硬派(包括瑪樺 )的壓力下也隻能被迫下台(這個革命黨就如中共一樣,總是麵臨革命吃掉自己兒子的這種難以自圓其說的局麵,我們將在以後的魁省政情專欄裏進行專題分析)。

郎德利下台後,瑪樺 在一幫黨內兄弟的支持下,自以為首領寶座非她莫屬了。還沒上台,她就神情飛揚地提出,魁人黨獲得政權後,將在六個月到一年內舉行魁省獨立公投。不掉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波各萊以年輕、資深,可能具有新思維這些優勢獲得了黨內53.68%選票,而瑪樺 僅得30.56%,魁人黨首領一席再次與瑪樺擦肩而過。瑪樺痛不欲生,決計“采菊東籬下”(她的原話是:faire le tour de jardin)永遠脫離魁省政壇。但是,人的命運正是難以莫測。當瑪樺得知波各萊下台,決定進行有生以來最後一次惡戰時,對手杜塞伯突然丟盔棄甲、臨陣脫逃。她將以獨一無二的候選人成為當然的魁人黨首領。鑒於曆屆下台前任的教訓,瑪樺已經向黨內強硬派放話了,如果你們要我做首領,必須把獨立公決的期限擱在一邊。同時,她也對魁人黨原教旨主義的政綱進行修正,強調要重視魁北克人民的期望和需要, “我們是主權獨立者和社會民主主義者。”但是,瑪樺前麵的道路真是鮮花和掌聲嗎?

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魁人黨角逐首領的運動好象已經進入尾聲。但是,魁人黨的“革命黨”陰影及其他環境均未變化,未來的首領瑪樺能避免她幾位前任被黨內強硬派趕下台的命運嗎?她的“修正主義”政綱和“原教旨主義”政綱能否在黨內共存?魁省在未來幾年能走向獨立嗎?華人社區應該在魁人黨裏有候選人嗎?這些問題我們將在本報的“魁省政情”專欄裏進行專題分析和評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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