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一

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
正文

也生於七十年代

(2007-01-03 11:49:51) 下一個

   人這一生有很多值得紀念的日子。比如1949年10月1號新中國成立;比如1997年7月1號香港回歸。但是這兩天和作者我沒有太大關係。因為49年我爸爸都還沒出生,97年也沒人邀請我去參加慶典。我能記住這兩天,是因為沒有人記不住。

   某年某月某日,在某省北部一個偏遠的縣城,一個男嬰呱呱落地。後來我媽告訴我,我是先張開一隻眼睛看世界的,我爸咧嘴樂:獨眼龍..."這是我生平第一個外號。

   小時候的我應該是很快樂的,沒有憂鬱症,也不自閉;就是不愛說話,甚至很晚才會說話。我爸搖頭:這孩子笨..."許多年以後我聽說,這樣的孩子比別人聰明。這點現在已經驗證了,所以說我爸對我的早期評價是錯的。小時候快樂,是因為無知所以快樂,現在隻能從老人的回憶來證明我那時是快樂的。然而快樂永遠是短暫的,剩下的是無窮無盡的痛苦和長歎。

   我爸挺COOL,是非常COOL。第一,他從來沒表揚過我,至少從沒當麵表揚過我。第二,在我10歲開始到18歲,平均每年打我2次。打法也很傳統,讓我跪在地上上衣脫掉,露出細皮嫩肉的後背,然後用皮帶抽,不蘸水的。當然這是15歲之後的打法。曾經抽折過一根皮帶,不過好像和他的力道沒太大關係,主要是那時的中國四處充斥著劣等商品,那根皮帶也是。慶幸的是我爸小時候我爺爺家裏比較窮,他沒當兵,他如果當過兵...那後果就不堪想象了.後來我才知道,他小時候我奶奶就是這麽打他的,我屬於一脈相承,當時我暗自發誓,這傳統一定到我這裏為止。不過我想我所受痛苦要比我爸要強烈,因為女人的力氣始終要比男人小些。

   我挨打基本上是罪有應得,雖然懲罰重了點,但是事後想想也能想得開;最冤的一次是在初中,期末考試結束,我和同學楊大PG去問成績,結果我是625分,他650分。回家和我爸一說他眼睛就圓了,楊大PG一看不妙,和我爸打個招呼說聲王大爺,轉身一路小跑就閃了。然後就是啪,嗷...啪,嗷...的聲音傳了出去,象是鞭炮如果放時間長了或者蘸了水,點著了放狼身上就這聲。後來班級榜排出來,老楊第二我第四,那時候的分值水分大,兩道小題就是20多分。當時我那心情真是恨不得再讓我爸抽我一頓!多年以後我從此事得出教訓:第一,考完試不要去問成績;第二,做人不要太誠實,回家如果人問就說成績還沒出來;第三,別和學習比自己好的人交朋友...當時突樣,哪義夫!

   楊大PG的本名叫楊文武,之所以叫楊大PG是因為他的PG確實很大;大有大的好處,軍訓的時候屬他最瀟灑,兩手往後一搭--正好,胳膊一點累不著!當時我們學校還有個老師叫趙大PG,也是屬於人神共憤的典型的中國式樣板教師。有一天我拉著文武神秘的說:趙大PG說了,咱學校他就服你一個人."

楊大PG的外號不翼而飛!

             

   小時快樂,因為無知。小學我也挺快樂的,因為單純。那時江爺爺在電視上講兩句話,就夠大家興奮了。雷鋒賴寧張海迪的事跡整天被教育,每當學雷鋒日,我就組織同學去我媽單位擦玻璃,然後讓她找同事寫封表揚信,還要寄到學校去;平時我是不去我媽單位的,去也是吃飯,不擦玻璃。我想我們的形式主義教育從小基礎打的就好。還有就是我小時候特積極,老師布置點什麽事情我經常第一個舉手,換來的就是一朵朵的小紅花。這毛病後來就改了,高中時班主任讓我借彩旗,學校開運動會,我說啥也不幹,後來他直接給我媽打電話借;取彩旗的時候我領人去的,領了個小分隊,倆人拿一個旗,堂而皇之的做了兩堂逃學威龍。第二年也是開運動會,老師讓我借鼓,這次我沒推脫,我三姨家就有個小鼓,有點象安慶腰鼓。運動會那天我把那小鼓帶去了,發現別的班同學借的都是秧歌隊敲的那種大鼓,得用推車推來,鼓棒象燒火棍,那真是鼓聲震天殺氣騰騰;再看我們班,我在前麵美滋滋的拿兩根筷子嗒嗒的敲,班主任鼻子都氣歪了,問我,我眼一翻:我哪知道你讓我借那麽大的鼓,再說那麽大的我也借不來。

   小學我們班主任挺操蛋的,男生調皮了,他把人從高到低靠牆排一排,然後用手有節奏的把我們的腦袋往牆上推,象彈鋼琴一樣;我比較倒黴,因為我既不是最高又不是最矮隻能排中間,每個節拍基本輪到兩回,兩個節拍之後就七葷八素了。後來隻要彈鋼琴,大家都拚命往兩邊站!還有他雖然是教語文的,但頗有點誤人子弟。管肮髒念坑髒,管棘手叫辣手,到今天遇到這倆詞我還有點犯暈,腦海裏反應的首先是坑髒和辣手;今天他再教我,我就用坑髒的辣手摧了他。這點初中的地理老師,一個老太太,和他有異曲同工之妙,她管膀胱叫彷徨。兩者內在聯係是人彷徨的時候膀胱基本都滿滿的!

   91年我上初中,那三年是我最快樂的時光,似乎每件事情都能記的清楚。那時青春萌動,充滿活力,不知不覺長大,又稚氣未脫。真所謂陽光雨露沐春風,改革時代出英雄。

   那時候流行穿軍棉襖,外麵不穿外套。就像抗戰時期的土八路;後來軍棉襖風吹日曬髒了,我媽說你整天穿的象炸麻花的。這時我爸顯出他的不凡之處,我穿的土裏土氣他從來不說,稍花哨一點他就下禁穿令。我那麽多牛仔褲他不讓穿,說穿不像正經人,所以我都是偷著穿,在他回家之前趕緊換回來。有段時間流行把牛仔褲染成黑色,即使是黑牛仔褲也要再染一遍才過癮,沒辦法,那是潮流。染後的牛仔褲已經不怎麽象牛仔褲了,我就大搖大擺在我爸麵前穿。學校那時還不讓穿老板褲,就是現在最普通的那種褲子,當時是禁止的。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男生都以誰的褲襠大為榮,看見老師都提著褲襠走。想想也怪可悲的,改革開放都10幾年了,廣大中學生還沒穿褲子的權利。我更不幸,牛仔褲權利也被我爸剝奪了。

   那時候抽煙要到廁所去抽,而且大家都是窮學生,還得輪流抽一根煙。隻要課間就能看見廁所上空青煙繚繞;廁所的功能除了讓人排泄,讓煙民過煙癮,也是倆人單挑的最好場所;打架的時候要清場,大的小的一律不許,打完再說。

   我小學時候已經開始打架,雖然發育的不是很好,但是比我弱的也大有人在,我就挑那種人練手,就好像玩RPG遊戲,初出江湖的時候不能找硬碴,得選些蝦兵蟹將;當然也不能欺負人,都找那種人見人煩的練;比如李某就是這樣的人,他老爸是公安局長,一般沒人敢動他。我敢,因為他爸和我爸關係不錯,於是我經常找他到小學的廁所鍛煉,有一次真給他弄急了,拿塊磚頭追的我滿院子跑。教訓就是兔子急了也蹬鷹。公安局的人也沒因此而找過我,想來李某覺得丟人沒四處宣揚。這事我爸似乎早有耳聞,卻也一直沒拿它做過文章,有次把我叫去大聲訓斥:以後別打李某!:此後不了了之,估計是那樣的孩子大人也煩。

   初中開始打架升級,基本已經普及了器械。那時還沒有蠱惑仔電影,所以玩刀的不是很多,家夥就是木棒和車鎖之類的。有次我哥們挨欺負,大夥準備了5把片刀,準備放學砍他丫的,結果我們班有線人,把這事告訴了學校;學校突然來搜凶器,架勢象香港電影裏警察突擊黑社會。結果三位老兄正拿在手裏把玩欣賞,被抓了現行;從這件事已經看出我做事謹慎早已有之,我的刀藏在板凳下麵,他們搜一圈沒找到。還剩一把刀藏在我們班女生懷裏,自然沒搜到。當時我們班心那叫一個齊,從欲砍人事件和女生藏刀事件可見一斑!但是再團結的集體也難免有奸細的存在。後來查出那線人,外號叫穿天猴,原因是做膝跳反射他一腳把醫生的儀器箱踢飛了.巧合的是他老爸是公安局副局長,現在他也是警察了,看來我們公安的素質真不怎麽樣!

   那時惡性事件沒有過,就是沒有傷人致殘的,但是小架打了無數。任何事做多了都成癮,打架也一樣;發展到後來就是倆禮拜不打一架我就渾身難受。雖然我仍然很單薄,但是小孩打架比發育,大孩打架靠人多,靠氣勢。反正是沒少打人也沒少挨打,打架被我爸知道了還得回家挨他頓打,現在想起來老爸想以毒攻毒,但效果不佳。最慘痛的一次經曆是我們4個人被11個給包圍了,誰也沒突圍成功,結結實實挨頓暴打。在地上翻滾的時候除了看見滿天星星就是腿一排排的往我身上招呼。結果門牙被踢掉一個小茬。後來人說我越來越酷,原因是我很少笑,因為笑就要露門牙,太難看!值得一提的是,我是學習打架兩不誤。除了以暴製暴聯盟成員還兼任學習委員。我一去老師辦公室3班主任就譏諷的說:5班學習委員又來挨訓了。總之是,痛,並快樂著!

   幸福的學校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學校各有各的不幸。學生之不幸根源在於世界上所有學校都有些討厭的老師,我們學校似乎特別多。記住,平凡的人是沒有外號的,有特色的人才有。比如前文提到的趙大PG老師和彷徨老師,還有個著名的馮δ(音:得兒踏,學數學時候這希臘字母常常用)老師。起外號也是門學問,能起出這外號的那位仁兄實在是個妙人;妙就妙在這外號完全莫名其妙!老師長的並不像δ她本名也和δ發音完全無相似之處。就是說邏輯上老師和δ並沒關係,但是兩者結合卻產生了近乎完美的效果;以至於她本名再也無人提及,新生報道過不了三天,就會在她身後指指點點:她就是δ好名字不出門,壞名字傳千裏。她家開了個小賣店,買糖的小孩也知道她叫δ

   教師守則中規定教師對學生使用暴力是被禁止的,學生守則也規定學生要尊重師長,但是教師守則和學生守則一樣,往往被當事人忽略。這現象具體到我校就是厲害點的老師用恐怖手段製裁學生,軟弱點的老師隻好被學生以比較溫柔的方式圍攻。因為使用暴力的基本都是男老師,軟弱的是女老師;對待女老師手段當然不該太強硬,這點我們還是有原則的。世事無絕對,女老師也有比較彪悍的,也使用暴力,比如δ

   比較有名的暴力老師叫王於。師從於他的搗蛋學生都被他用拳腳教育過。幸何其哉!我一哥們受教最多,我覺得老師之於他就像若幹年前我之於我的陪練李某。原因是這老兄經常大放厥詞,這不,這天他又說了:老師和學生之間有道不可逾越的鴻溝。被窗外窺視的老師聽個正著;他也頗有心計,在懷裏藏了個座墊。老師在辦公室打著打著發現手感有點不對,這種小伎倆豈能瞞過經驗豐富的王老師,防彈衣被發現後,就好似豬毛被拔個精光,沒了保護傘;清算也變本加厲!老劉至今身材都挺好,估計和他從小鍛煉有關係。老師打人的事情在我們已經是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問題在於,所有被王教育過的人都沒指責過他的行為,甚至多年以後都讚譽有加,似乎被王打也是很光榮的事情。老師想搞師生戀,學校有一半女生能願意和他搞。由此可見國人多有崇拜暴力和受虐的情結。這事的副產品就是第二天老劉鴻溝的外號傳遍學校。

   文革以後中國老師被學生打的事已經越來越少,但可不是完全沒有。我學校老師有時就會和學生打成一片,是打架打成一片。這點首當其衝的是政教處的正副主任,全國學校裏政教處正副主任似乎都是學生公敵。他們不教書不講課,整天在學校晃悠專門找茬;就好像明朝軍隊行軍打仗的時候,都有個太監當監軍,業務狗屁不懂還要瞎指揮。能不激起民憤嗎?他們的外號一般叫大狗和二狗,這外號一般是對事不對人的,就是職稱性外號;他們如果被調離,就不再是大狗二狗了,別人來接替他們的位置做。除非他們調到別的學校繼續做。副主任經常被人下黑手,有時是學生自己打,有時是找社會上的雇傭兵。經常看見他纏著繃帶在那耀武揚威。記吃不記打!

   王於沒外號,沒人敢起,起了也沒人敢叫。因為中老師有窺私欲,學生中也有線人;中國人的事情都是漢奸誤的,學校也無一例外。我高中班主任同樣有窺私欲,所以我選座位時候找了個教室死角,這樣我以為他在窗外就看不見我;後來我又翹課他找到了我,我仍自嘴硬,他說拉倒吧我在門縫裏看見你沒在。我當時鋼牙緊咬麵目猙獰,埋怨自己不謹慎,連帶對本校木匠也懷恨在心。最初我想在門縫插根針,後來覺得人不該如此惡毒,有天我在門縫和他看了個對眼後糊上了一層紙了事。否則世上會因此多一個獨眼老師。 本校木匠是我同學的爸爸,我們戲稱他為副校長,因為學校木工程的事除了校長就她爸說了算。

                    

   我們中的一部分人數年後在全國的各大專院校遍地開花,基本都成了本校的風雲人物,包括以前老實巴交的孩子也一樣。以前我百思不得其解,最近看李敖有話說,他說世界上有種心理病叫做斯德哥爾摩症候群,就是說在長期暴力恐怖的壓力下,受虐者會對施虐者產生一種變態的依賴,甚至是發展到盲從和模仿。笑傲江湖裏的任我行,被東方不敗關在西湖地牢十幾年,在重得教主之位後,並沒有改革東方的政策方針,心裏還隱隱覺得這麽做是對的。典型的斯德哥爾摩症候群患者。

   我的死黨都是初中結交的,大家是打出來的交情,自然非同反響。

   三昆和劉學號稱東邪西毒。下雨後路上有水窪,三昆就往裏麵一跳,別人崩的滿身都是泥點他沒事;劉學是直接把你推進水裏。三昆還有個絕招,有時放學他會把你叫到一邊,然後交你手上一團東西神秘的說:千萬別給別人。展開一看,是一團撕爛的廢紙。三昆也是外號,我們縣有兩個有名的傻子,大的叫大昆,弟弟叫二昆,依此類推。後來我把他介紹給我老婆認識,順口說他叫三昆,我老婆也跟著叫,弄的大家很尷尬;如果眼神也能殺人,三昆已經成了幾十次謀殺犯。三昆老婆也挺狠,我那天看見她就問三昆幹嗎去了,她說:三昆上班呢。我無語。我們縣還有兩個有名的傻子,老大叫寶貝,老二大家就稱呼他寶貝的弟弟。三昆就管我叫寶貝,這外號到底沒流傳起來,因為女生自然不會叫我寶貝,男生叫了恐怕名聲不會很好。倒是連累了我堂弟,因為有人管他叫寶貝的弟弟。

   老石是個傳奇人物,他小學時候就處了個對象,應該算是革命先驅。但是其後十年再也沒處過。可見早戀對青少年的身心發育真不是很好。前年有次老石參加同學婚禮,我們有個女生喝多了發飆,和老石說:老石,咱倆十年沒見麵了,人生有幾個十年啊!老石落荒而逃。初二下學期老石家搬走了,他隻好轉學,我想這次轉學對他影響至深。他以後幾乎不怎麽交朋友,說再沒我們這麽講義氣的。他走前我們一起喝酒,那是我第一次在外麵喝酒,結果就醉了,兩瓶啤酒。大家基本都醉了,躺在馬路牙子上排一排,相對傻笑。老石走了也常回來。第一次回來其實離轉走也就一個禮拜,大家見麵著實興奮,於是平時關係好的一般的壞的,也把手握在一起集體逃課!班裏同學走了十之七八,那事當時在學校也挺轟動的,頭頭們也知道了。從此老石被列為本校不歡迎人物,拒絕入境。我記憶中那是我第一次逃課,我雖淘氣但是並不逃課。所有的懷習慣都有如黃河泛濫,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學校畢竟不是監獄,圍牆上沒有電網。以後老石找我們就跳牆進來,我們再跳牆出去。我有次和老石開玩笑:你也挺NB的,我好幾個第一次都給你了。

   呂途也是個妙人。有次他拉我過去說:昨天晚上有倆人在我家樓下堵我,見我神色一緊,又接著說:是倆女的,長的巨TM好看!要和我處對象。我說下回遇這事別吃獨食。他一直玩吉他直到現在,以前經常有人見他坐自家窗台上自彈自唱,一副陶醉樣。估計是想把妹,但是妹不甩他。前幾天在網上看見他,我們商議40歲以後組個樂隊;我說你彈吉他我敲架子鼓,再找個吹口哨的就齊活。我們高一時一起買的吉他,他一直彈到現在;我自己照著六線譜練了幾天,會彈同桌的你前奏,就像韋小寶他媽幾十年隻會那兩個小曲一樣,十幾年來我會彈的還是這同桌的你的前奏。高中我們管樂器的老師和我挺好。把薩克斯借我回家玩了倆月,會吹小星星(1155665,4433221。。。);後來我說薩克斯太沉,於是換成了黑管,還隻會吹小星星。那時我還想學架子鼓,但是整天被教體育的老劉霸占著,他白天在學校練手,晚上去飯店敲掙外快。

   想起來那時真是快樂啊!少年不知愁滋味,最怕的事情無非是放學回家落單的時候挨堵,再就沒有愁事。當時學校是平房,我來上學時候就說要蓋教學樓,等我大學畢業才開始挖地基。冬天取暖就在教室裏點鐵爐。點爐子也象值日一樣輪著來,一般是男女搭配,我們有句話叫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但是如果是澆花之類有點情調的活這話還合適,這活隻好男生自己來。東北的冬天冷啊,吐口唾沫都和釘子似的。7點有早自習,有的人6點半就來,得趕在6點半之前把教室弄暖和,所以5點多就要出門,那天就不能耍酷,得多穿點,就是軍棉襖外麵最好加件外套。有天我就這樣出了門,迎著凜冽北風,踏著厚厚積雪,快到學校時候想起一件事,沒帶火!象我是最忌諱帶火的,因為我爸要知道我抽煙定是免不了挨頓老拳。隻好硬著頭皮敲賣店的門,老板自然不情願的開門。我說買火柴(5分錢),他一愣,找錢時我看他想殺了我,我拿了火柴灰溜溜的跑了。爐子旁邊當然是最舒服的地方,就被我們幾個占了。人溫暖的時候容易悃,上課時候就看爐子周圍六個腦袋(還有個是文武)都貼桌子上。那時每周是要換座位的,一列列的換,主要是為保護視力采取的措施。我們六個反正是雷打不動,愛誰換誰換。後來有人向班主任反映,班主任讓我們換座,我們幾個商量一下,於是內部調換了一下。我們很好的把握了爐子的特性,讓他紅火的時候,會弄的滿室皆春;讓他發怒的時候,會弄的滿室皆煙,然後這節課就可以到課外去上了!

   從動物學角度講,春天是發情的時期,從人生理角度講,我們正趕上青春期。雖然這樣來描述初戀有點煞風景,92年的春天,一個老人在中國的南海劃了一個圈以後,除了過早進入青春期的老石,哥幾個不約而同的初戀了。大量數據可說明,由初戀發展到婚姻的幾率近乎於零。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家庭糾紛,大家現在對此事都閉口不談。讓我用幾句話來說初戀感覺,就是激情重於理智,過程重於結果。不知道現在的中學生是否比我們以前要幸福,在老板褲都不允許穿的時代,早戀承受多大的壓力可想而知。同學們也對此頗為不屑,但我想大部分原因是出於嫉妒;到今天,找不到對象的還大有人在。老師自不必說,政教處哼哈二將向來對這種事情大感興趣,處理起來也不遺餘力毫不留情;恨不得把你二人遊街示眾再掛麵奸夫淫婦的錦旗。大家恨的牙癢癢,卻有心殺賊無力回天。所以早戀之夭折,源於脆弱的心理承受能力難以抵抗強大的外界壓力。但是早戀對我們幾個的心理似乎產生了非常微妙的影響,就是我們很少有單純的女朋友。以前還有和女同學一起出去玩的時候,經過那個春天就再沒有過類似事情。大家並沒討論過為什麽會出現這情況,聚會的主角永遠是我們這些人,誰也沒提出過找個女生來助興,似乎再也沒有要好的女同學。這情況一直持續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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