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迷迷糊糊的地主一拍腦袋, “天啊,我怎麽把他給忘了?”
是啊,從魯朗出來後我們就沒有清醒過. 在拉薩的時候司令特別吩咐到了察隅要去找阿峰,我們迷迷糊糊到了這裏,倒是把阿峰忘得幹幹淨淨.
不得不找阿峰了,看阿峰能不能幫忙給點油.
打電話給阿峰,3分鍾後就有車到賓館門口來喊地主的名字. 下來3個人,二話不說,拉起我們的行李就往車上放. 阿峰的電話過來了,”到了察隅還住賓館,不是不給我麵子的問題,是太不給司令麵子了.”
溫泉老板娘一臉羨慕,”原來你們認識阿峰,這下子 要多少油都有啊.”
阿峰問,下察隅去過了嗎?
地主這個亡命徒! 居然搖頭說,”還沒到就被我姐給拉回來了.”
阿峰說,我讓人帶你們過去,現在去一趟還趕得及回來吃晚飯.
我臉青麵黑.還走啊?!
地主笑嘻嘻地說,”姐,這回有向導,不怕走進鬼打牆了.”
這回我們的車上多了向導阿夏. 不過去下察隅的路並沒有因為多了一個向導而變得舒適平坦一點.
在全國各地瘋狂的泥石流災害中,察隅算是非常嚴重的災區,但因為這裏人煙稀少,直接損失沒有那麽明顯,另外這裏是軍事管製區, 新聞報道就更少了.
但我們能從倒塌的山體傷痕中想象出當時大地的呻吟.
路是從倒塌的山石中刨出來的一條小徑,當時的路已經蹤影全無.
我們遇到一輛車,上麵坐著幾個士兵,阿夏說,這是換班的士兵. 我們啊了一聲也沒說什麽.阿夏接著說,這些士兵到了哨所,一年才換下來一次,而他們一次就要帶足一年的供給.這一年他們在哨所,幾乎就是與世隔絕了.我們啊了好幾聲,趕緊回頭看那幾個士兵. 可惜人和車都已經消失在山坳中了.
路上還與藏族人的拖拉機相遇, 阿夏讓我們老遠就找地方停下來讓他們.阿夏說,這些人不會倒車,他們隻會往前開,如果遇到了,隻能你讓他.
我們覺得匪夷所思,不會倒車也上路啊? 阿夏說其實他們根本就沒有學過開車,隻是知道怎樣發動車讓車往前移動就上路了. 現在部隊正在組織學校給他們進行駕駛培訓.
阿夏說,這裏的天然資源豐富,老百姓靠山吃山,當地老百姓用的柴火都是上等的杉木, 也不是他們去砍伐的,是山林中因雨雪等原因自己倒下的樹木,老百姓自己去把倒掉的樹木拖回家當柴火用.有些大樹,要兩三個人合抱才能圍起來, 這樣大的樹,要是在內地,一棵就夠作一家人的上好家具了.
阿夏指著前方說,那邊就是慈巴溝的入口,那裏的風景才是真正的人間仙境,但因為那裏是原始森林,已經封山禁止進入,那裏倒是打獵的好地方.隻要進去就不會空手出來.你們要帶著帳篷和獵槍到裏麵去住上幾晚才算真正到過察隅.
地主那個亡命徒馬上興奮地說, 我今生一定要到慈巴溝去!說罷還裝模作樣地雙手合十許願. 記得剛到拉薩的時候他就一路喊我亡命徒,說我在感冒的狀況下來西藏,不是亡命又是什麽?不過比起他的瘋狂來,我實在是個沒見到大巫的小巫啊.
阿夏收到阿峰的電話,讓我們回去赴宴.地主說,不行!我要走到邊境線去看看.
車隻好繼續搖搖晃晃地往前走, 真是天意不可違. 老天就是不讓我們抵達目的地.這時候,前方出現了3部拖拉機, 第一部剛裝滿阿夏說過的兩人合抱那麽粗的木頭.其餘人正在幫第二部裝木頭. 看樣子沒有一個小時,是裝不滿這些車了.而且,在這樣的山路上,我們必須跟在這些車的後麵,估計天黑了都到不了目的地.
地主也無話可說.原車原路返回.
阿峰安排的這一餐,可謂真正的宴席.
一人身後站一個帥氣的小夥子倒酒, 他們喝茅台,我喝紅酒.菜是川流不息地上, 記憶中,我很久沒吃過這麽爽的宴席了.
阿峰說,這方圓幾十公裏地的毒蠍子都給抓到這一盤子裏了, 你們要多吃點. 那盤獐子肉是新鮮的. 那盤野雞是醃製的………..
地主醉得吐血.他一邊吼叫著”不幹了這杯就不是人!”一邊倒在桌上睡了.
我給阿峰說,明早我們一定要走,因為還有別的安排. 等察隅的路修好了我們再回來拜訪.
阿峰送給地主一個野熊膽. 送了我們一人一塊紅豆杉製作的菜板和杯子.菜板非常之沉重,導致我們的車在上米拉山口的時候發生非常危險的狀況.那是後話,當時,我們看著這厚重的禮物樂得合不攏口.
天還沒亮,我們就從察隅出發往然烏方向開去.
回去的路上,才明白,我們能活著, 真要感謝活佛摸頂.
大家都同意我們回到拉薩後應該到楚布寺去拜拜.
因為在我們來的那個夜晚, 這一路都在塌方.那些山體已經風化到如同朽木,隻要大吼一聲就能嘩啦啦滾下一堆泥土石. 如果我們昨夜趕著走夜路,後果也是不堪設想.
嗬嗬,更奇的在後麵,我今晚沒事,趕緊再回憶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