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我的眼淚你無所謂（13）

13
我歎口氣，閉上眼，放棄自由，任他緊擁。
或許我要的就是這樣一個不肯放手的緊緊擁抱。或許思想的征服不如體力的征服更能讓我這樣一個自以為是自命清高外表嬉皮內心空虛的都市女子更容易接受。
在愛的路上，說什麽思想者無畏？行動者才是無畏的！
再優美的語言都不如一個真實的擁抱表達得清楚。

我們這樣相擁著直到暮色四合，夜幕來臨。
我低聲哀求說，“依生，我快凍成雪人了。”
依生蠻橫地說，“答應我，不要再躲著我！不然我就陪你凍死在這裏。”
“不要考驗我的革命意誌，你知道我不夠堅強。”我不再堅持。
“好吧，我送你回家。”他也不再堅持。
依生拉著我的手送我回公寓。

還是那樣熟悉的夜晚，還是那樣熟悉的環境，還是那樣熟悉的兩個人。
“袖袖，我從來沒有像愛你那樣愛過一個女人。”
“但這不妨礙你和那些女人做愛生孩子。”
“那都是遇到你之前。”
“同樣的話你可以重複多少次？”
“那是年少無知。”
“現在呢？是老奸巨滑？”
“你要如何才肯相信我？”
“相信你什麽？相信你在同一時間不可能和兩個女人睡覺？”
“別說這麽難聽。我願意和你從頭來過。”
很動聽的表白，很感人的台詞，很美麗的謊言。
明明知道是假的，還是願意去相信；明明知道是圈套，還是願意往下跳；明明知道這條路很艱難，還是願意去跋涉。
現代人的毛病就是見了棺材也不掉淚。

“依生，你還有多少秘密沒有告訴我？”
“你想知道什麽？”
我想知道什麽？我不想知道他和瑪麗之間15年的糾纏，我不想知道他和別的女人怎樣的鬼混。我不想知道他究竟想要幹什麽。
往前一步是黃昏，退後一步是清晨。那我就留在原地讓謊言陪自己過夜。
“田依生，我恨你！”咬牙切齒，吐出這句咒語。
依生如中了咒語的魔，眼神愛意流轉，神情曖昧撩撥。他把我抱起來扔到床上，“我想知道你有多恨我！”

燈熄了。月亮羞著躲進雲層。
清冷的夜色徘徊窗外；桃源的春色蕩漾屋內。
焚身的烈火盡情燃燒；涅磐的鳳凰成為絕美。
不願再回這惱人世界；不願再憶起今昔何年。
。。。。。。。。。。。。。。。。。。。

我從依生身上爬下來，揮汗如雨，氣若懸絲。
依生“嘿嘿”笑了，“袖袖啊，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嗎？”
我閉著眼睛懶洋洋地答，“你在想你要是陽痿了我肯定就不要你了。”
依生哼了一聲，“所有男人最後的結局都是陽痿！”
我把燈擰亮，盯著他的眼睛，“所以男人要好自為之。東征西戰總會造成元氣大傷，最後不得不將自己的戰場向別人拱手相讓。”
依生用手抬起我的下巴，“你說誰？別忙著諷刺我，先回答我的問題。”
我咬著他的手指，“你在想你該下多少層地獄。”
依生放聲大笑，“拉著你同行，地獄也是樂園。”
我用力咬他的手指，痛到他狂叫。
他轉身平躺著，長長呼出一口氣。“我在想，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很高貴，但我現在發現。。。。”
“發現什麽？”我丟開他的手指，露出嫵媚羞澀的模樣。
“發現其實你。。。”
“快講！”
“其實你也就是個蕩婦，充其量是個高貴的蕩婦。”
這回輪到我恣意放肆地大笑，我斜過眼去，“你以為你是誰？”
“我是誰？”依生顯得饒有興趣。
“你也就是高貴蕩婦的奸夫！如此而已。”說完我用腳趾抵著落地燈的開關把接下來的情節再次用黑暗掩蓋。
（未完待續）

[金重陽]

年少無知可以升華到老奸巨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