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年紐約夢
(2007-09-07 19:28:15)
下一個
木木坐在我麵前,神情憔悴。
她說,“我禮拜六回台灣。”
我問,“這麽急?”
木木還沒有綠卡,雖然她到紐約已經25年。她女兒明年21歲,她給我說過等她女兒明年給她申請綠卡。
木木說,“我已經厭倦了這裏,我想看看回台灣有沒有機會發展。”
我老實說,“你離開台灣已經25年,這時候回去發展是不是太生疏了?”
木木說,“我爸有很多朋友在那邊做生意,我想他們會提攜我。”
我又老實地說,“你爸的朋友至少都70多了,他們自己的發展空間尚且有限,如何挺你?其實,踏實過日子,比一心要發展容易得多。”
木木已經50,開了一輩子的夜店,還嗜賭如命。她的事業在紐約已經一敗塗地。她自己的綜合能力也是個很大的問題。
木木歎氣,點頭。“是啊,我知道很難,但紐約真的已經沒有我的立足之地。”
木木組織“標會”,收回來的會錢被她賭輸,現在欠了一屁股的債。雖然離開紐約再很難回來,可她已經沒有選擇。
我隻好說,“沒有關係啦,也許此行有什麽意外的收獲也未可知。”
木木眼睛一亮,笑意浮上她偏黑的瘦臉來,“我第一次剛離婚的時候,有一個世家子弟追求我,他說要養我,讓我過少奶奶的生活,他家很有錢,他這輩子都沒做過事。錢多得花不完。”
我小心翼翼地選擇用詞,“他年紀不小了吧?”
其實我是提醒木木,25年前的愛慕,到如今,就算不是木乃伊至少也變僵屍了。
木木依然眉飛色舞,“那天我打電話給他,他叫我“丫頭”!25年了,他還這樣叫我!他說,“丫頭,你回來吧,我去機場接你,真想見你!”他對我還是那樣好!我也希望我們還有機會。”
一個不變的稱呼就能代表一段不變的感情嗎?我替木木擔心。
我再問,“他已經兒女成群了吧?你當初怎麽不接受他?”
木木歎了口氣,“我還不是為了我女兒的爸。”
木木第一次婚姻在台南,生下兒子後,她遇到她女兒的爸,女兒的爸說帶她到紐約,於是木木丟下兒子到了美國。
到美國後,木木為第二任丈夫生下女兒。但很快丈夫丟下她去了香港。從此沒有聯係。
木木說,“我回台灣還有一個心願,我要找我25年沒見過的兒子,我找他的目的隻有一個,我要高訴他“你媽還活著!”。我老公是北方人,我兒子一定長得很像他,黑黑的高高的壯壯的。”
我問,“你們一直沒有聯絡過嗎?”
木木目光迷茫,“我走後有打電話找他們。鄰居說他們搬家了,我就再也沒有他們的消息了。”
我安慰,“台灣就這麽大!有心去找,一定能找到!”
木木苦笑,“應該是可以。”
木木的職場生涯中,也賺了不少錢。
她的錢都取之於男人,用之於男人。
花絮一:木木在紐約房產低迷的時候,低價買下一套房子,房子的價格很快飆升。木木的朋友拚命遊說她賣了房子投資生意,可憐木木遇人不淑,稀裏糊塗把房子賣了,才一個月,木木賣掉的那套房子就從40萬漲到70萬!還不僅這樣,那時木木家中養著一個花樣美男。這位花樣美男拿著木木所有的錢財消失無影蹤。
花絮二:木木收留了一個落魄的青年,木木供他吃供他住長達2年之久並認作義子。這位義子為了一個女人,在除夕夜在木木的店大打出手,在新年鍾聲敲響的時候,木木的店裏血肉橫飛鬼哭狼嚎。那一年,木木的生意虧得一塌糊塗。
木木的故事可以寫成一部精彩的暢銷小說。如果你能耐心聽她娓娓道來。
木木要走了,沒有歸期。
我給木木倒上一杯酒,溫柔地給她說,“幹杯!西出紐約是故人。祝你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