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存旁騖（2）物物交換

其實我晚上屁事兒沒有。但我總不能明說，爸媽你們別嘮叨我了，我掛啦！起碼的孝心我還是有的，但就是煩媽總提那兩個人。

害得我好沒心情。

我懶散地打開冰箱，從上到下慢悠悠地掃視。中午吃了個tamale，晚上不想再吃一個了。還有昨天從餐館帶回來的剩菜，做點米飯就又可以糊弄一頓。

一個小時過去，聽見電飯鍋唱歌，我跑去關電盛飯。開鍋一看，媽呀，幹米在鍋裏，我忘加水了！鍋很燙手，恐怕過熱了。趕快加涼水，再讓它做飯，它罷工，給我一故障號碼。我倒。竟然把鍋給燒壞了。。。這是啥故障啊？我翻啊找地也不見說明書，搬家之後我好像就沒見過。

隻好速電詠磐。我們一起買的兩個電飯鍋，當時促銷，買一個另一個送點回扣，說不定他的還有使用手冊。

詠磐還是那麽沒同情心，先爆笑我，才去找說明書。“完啦，”他查完，宣判道，“你得去維修點。”

我。。。我不信。“米都沒燒糊，不至於鍋就燒壞了吧？！這麽貴的鍋怎麽會傻到沒水還不趕快自動停，幹燒一個小時啊，什麽破設計！”

詠磐繼續笑，“這麽聰明的人怎麽會傻到沒水就煮米？煮字兒下麵四點水呢，嗬嗬。”

唉，真是的。煩心。

“我做鍋飯給你送過去吧，”詠磐說。真貼心，我小感動地想。

“菜夠不夠我吃的啊？”他又說。原來是拿飯來換我的菜。

“你就知道蹭飯！”我說，“過來吧，過來吧！我再做個湯就夠咱倆兒的了。”

詠磐真是來送飯的，連鍋都一起送過來了。可也是。我們不再住在同一條街，不端鍋這飯也不好帶。

“鍋就留你這兒吧，我基本不做飯，擱我那兒占地兒。”他邊盛飯邊說。

“不用，我也不怎麽做飯，”我說，“沒鍋了正好更有借口。”

詠磐喝湯真沒正形。來美國這麽多年了，他還是國內大學食堂裏的習慣，茲拉茲拉地捧著碗往裏灌。倒是很讚我的手藝的樣子，鑒於我做的不過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黃瓜雞蛋紫菜湯，我就不跟他計較了。

“一人兒在家幹嘛呢？”詠磐吃飽，開始在我屋裏散步，東瞧瞧西動動。

“無聊呢，”我說，“K歌？下棋？”

其實在我家裏K歌已經不太可能了。我和建京分家的時候，吉他一人一把，麥克風一人一個，可其他隻有一個的東西，錄音設備卡拉OK什麽的都歸他了，除了鋼琴歸了我。

詠磐陪我下了盤象棋，摸出手機看看時間，笑道：“今天不陪你了，一會兒去機場接我女朋友，她剛從國內過來。”

“啊呸，”我看他就不像正經說話的，根本就是壞笑，“是睡在你上鋪的兄弟吧？”

詠磐還是笑著，不置可否地往門外走，去趿拉他的拖鞋。

“你鞋四幾的？”我看他那雙腳後跟兒已經磨得有些薄的破拖鞋，問。“一會兒我去Nike店買capri, 給你帶雙拖鞋吧。”

詠磐抬腳看了眼鞋底，說那好，謝了我，開車走了。

我關上門，想再去挖點冰激淩吃，就看見詠磐的電飯鍋留在餐桌上。我無奈地笑了笑，兩個健忘的，沒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