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假的第一天早上,我們七個人兩輛車前後上路。我開著跑車,小芩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杜成哲和一個很愛說笑的男孩子坐在後座。這個男孩,加上前麵那輛車裏的三個人,我之前都沒見過,我們唯一的交集是杜成哲。他說他們每個星期六下午一起踢足球。
男孩子其實也不算小了,因為他碩士畢業後到灣區來工作一年多,我想大概也二十五歲了吧。但是跟我和杜成哲比起來,他隻能是男孩子,就像小芩是女孩子。男孩子自稱Jerry,半路上趴在我車座後背上笑著問我,是不是我怕他們把跑車給開壞了,非要自己開全程不可。
天氣很爽,我們有時敞著篷開一段,那時說話就要喊著些。
男孩子很直率,天氣和景色也讓我很開心。我回頭喊,“是,怕你們把我開溝裏去!”其實我是受不了這種山路繞來繞去地,不親自開車,我十有八九會暈車。
“要我開還真難說,要是杜哥開應該沒問題吧,”Jerry哈哈一笑,“加油的時候還是換換人吧,要不把姐累壞了。”
“我姐,好吧?!”小芩不滿意地側頭道,“我姐也不是第一次開這麽遠啦,我姐和我姐夫。。。”小芩本想標榜我的駕駛經驗,<可話一出口,感覺不對,馬上止住,偷眼看著我。
我沒理她。我和建京離婚了,可建京還是她姐夫,她叫習慣了,前姐夫叫起來多別扭。
Jerry卻不知就裏,接著問道,“姐和姐夫開了多遠啊?從北加到南加?”
我抬眼開了看後視鏡,杜成哲正在跟Jerry使眼色。“最遠從東到西從南到北開過三分之一個美國吧,”我若無其事地說,心裏卻泛起壓不住的悵然。年輕的時光,不知疲倦的日子,都是和建京一起一天一天渡過的。我們是否浪費了彼此的青春?
“下個加油站停一下吧,小薇,”杜成哲說,“我要上趟廁所。”
我從酸楚中直接差點兒笑出聲兒來,他沒話說拿這個借口來打岔。出發前我們大家都輪流上過廁所,這才不到兩個小時,他怎麽可能又要上廁所呢。
“嗯,”我領情地回頭瞥了他一眼,正迎上他的目光。
再上車我們換了換人,不過還是我開車,副駕駛這邊坐的是杜成哲。小芩和Jerry在後座不時地吵鬧著什麽,越發地像兩個小孩子了,兩個外向調皮的孩子。
又沒過多久我們便開進了國家森林。參天大樹在路的兩邊遮擋著陽光,空氣更加清爽但卻頓生涼意,我按動電鈕蓋上了車篷。稍微有點乏。“給我講個故事吧,”我對杜成哲說,“你以前野營有沒有好聽的故事啊?”
“好聽的啊,”他笑著衝著我,“恐怕不多啊,嚇人的還要留著晚上篝火旁邊講,我想想啊。”
“黑熊掀你帳篷啦?”小芩挑釁道,“要是沒有,你還能怎麽嚇人?”
杜成哲還沒說話,Jerry道:“不用掀帳篷,我讀研時有一老美師弟出去宿營,夜裏去上廁所,看見黑熊在旁邊散步,嚇得直接尿褲子裏了,哈哈。”
“他怎麽什麽都好意思跟別人說啊,”小芩不解道。
“這也是奇遇啊,”Jerry倒蠻理解他師弟,說,“不是人人都有機會跟黑熊一起上廁所的哈。”
“Jerry說得對,”我笑道,“可我寧肯這輩子隻看動物園裏的熊,也不想要這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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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先回前麵複習一下去:)
怪不得一直不上,可能是因為這部分的氣氛太沉重吧?即便有那麽多調侃,還是為小薇覺得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