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蒙說,這就是梁任信來接受治療的地方。
我便停下腳步,重新審視正門上的牌子,卻越發疑惑起來。那牌子上的名稱裏麵分明寫著嗜毒治療這兩個字。
“他們,也幫助怒氣管理嗎?”我遲疑著問秋蒙。
“不,他根本沒看什麽怒氣管理,”秋蒙無情地奪走我的一線希望,“他偶爾吸毒減壓,甩不掉這個依賴。那天,他去奧克蘭,還是為了這個。律師調查過他接的那個電話。”
為了去買毒品?!我認識的那個心理醫生?!我雙腿發軟,忙抬手扶住旁邊的樹幹。這,就是我追問秋蒙而得到的實情?!
我站穩後立刻告訴自己,秋蒙在說謊,但我想不出她對我說這個謊的理由。難道她這樣抵毀梁任信,僅僅為了證明他出事與我無關? 可是,就算他那天是去買毒品,也未必不是因為我們的事惹得他心情糟糕。“你以為我會相信你說的這些嗎?”我冷笑道,“你為什麽這麽恨他?”
秋蒙的眼圈紅了。“我,恨他?”她扭頭向遠處看去,“他是我最親密的朋友。。。如果真地談得上恨,那是我恨他不爭氣,恨自己沒能幫得了他。”
我象秋風中的枝頭的樹葉一樣搖晃起來,搖搖欲墜。她的話,越來越象真的了。“不要再騙我啦!”我絕望地叫道,似乎這樣才可以揭穿她的謊言。
秋蒙什麽也沒說,突然丟下我,一個人進了那幢房子。我不知所措地在樹下等了她半個小時。她回來的時候,遞給我一個大信封。
我抽出裏麵的幾紙張,那是梁任信病曆的複印件。我抬起頭來看著秋蒙。
“他第一次來這裏,是我陪他來的,”秋蒙說,“我是他的授權代理。。。這回,你信了吧?”
“怎麽沒告訴我?”我徒勞地問,無論怎樣的答案,現在又有什麽用!即使我早知道實情,又有什麽用!我當初以為梁任信需要怒氣管理的時候,我不是隻哀歎了一下整個世界就是一個騙局,然後就離他而去了嗎? 我自己這個樣子,怎麽可能幫到別人?!我唯一毫不費力就可以做得出色的,就是害人。誰離我越近,就越容易受害。
照峰!我幾乎驚叫出來。他跟我告別時那憂鬱的表情,猛然清晰地浮現在我的眼前。我也忽然想起,我甚至不知道他去了哪裏。我竟然都沒有問過他。
“照峰去哪兒了?”我邊慌亂地問秋蒙,邊掏出手機,“我要叫他回來!”
秋蒙攥住我拿著電話的手,“你現在太激動,”她說,“還是讓他輕鬆幾天吧。”
我或許應該再和秋蒙打一架,象在金門橋上那樣。但是她的眼神那麽堅決而鎮定,滿是比她的年齡大出十歲的成熟,讓我相信她是對的。
之後幾天,事實證明秋蒙帶我去Napa也是對的。當我仔細翻看過梁任信的病曆,我的自責不可思議地減輕了些,我和照峰通了話,而且,我也可以回去象正常人一樣上班了。
這一陣子我都沒有看股票,回到公司才被沸沸揚揚的氣氛提醒過來,我們可以開賣期權股票的日子就快到了。公司股價仍然持續在上市以來的較高點,辦公室裏到處都是倒計時的日曆,我們這邊的人都比公司上市那天還要興奮。除了手裏沒有股票的Jason。
Jason現在已經和我形同陌路。照峰沒跟他合作,家偉也不再和他戀愛,秋蒙這次回來連招呼也沒跟他打,這樣我跟他的私交也就算是徹底了結。我不由得想起我們初次見麵的時候,家偉說過Jason跟人有緣才會話多。那就是說,我們現在無緣了,自然也就無話。
家偉和Jason分手的事,我是聽的家偉的留言。可是那天我還隻在想著死去的朋友,而沒有心思關心活著的朋友。今天我約了家偉到家裏吃晚飯。
How come there are so many helpless situations in real lives that can make people lose their power of recovery? I myself do have a friend very dear to my heart who is making me super worried. We lost touch with each other and I am praying every d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