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舊如你

穀陽 AKA 懷舊一點點※照片裏的不是我,就像小說中的人物不是我。寫字,就是拉著些人一起生活演藝自己的某個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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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你的什麽來救我(81) 哦,金門橋!

(2008-07-23 00:01:55) 下一個
 

律師隻解釋說,目前還不能肯定梁任信去奧克蘭的原因,但基本上他是去赴約的,出事前他的手機最後來電記錄顯示的是奧克蘭的電話區號。我無聲地聽著,沒有心思去猜想他去赴的是什麽樣的約。或許律師還沒時間調查清楚,或許他隻是有些話不能和我說,他隨即轉換了話題。他說,梁任信生前曾經跟他立好遺囑,並沒有涉及到我,但臨終的話有幾句是留給我的。

我不能自持,把手機象炙手的火炭一樣拋了出去。我沒有勇氣聽梁任信要跟我說的話。

照峰拾起來電話,跟律師道歉,說再聯絡。我呆坐著,茫然地看著照峰合上手機,我突然大吼道:“我不要你幫我拿主意!我不要和他再聯絡!”

照峰吃驚地抬起頭來,眼睛裏噙著淚水。“相信我,都會好起來的。。。”他又過來抱緊我。但是我沒法相信他。我知道我是不會好起來的。梁任信更不會好起來了!

我出院之後在家修養,始終沒和律師約會,隻讓照峰幫我問了葬禮的時間和地點。秋蒙專程從國內飛回來,照峰去機場把她接來住,我們見麵時抱頭痛哭。

我說,那天晚上,梁任信和我在一起,我去看橋,叫他送我回的家,然後他竟然。。。

秋蒙哭著,欲言又止。好半天,她說,律師告訴我了,不關你的事,別胡思亂想。

怎麽會不關我的事? 如果他沒為了我耽擱,哪怕錯過一點時間,即使在同一地點,也不會發生車禍。他如何出事的細節都不重要,那天的確是我害了他。

梁任信的父母已經過世,他的親戚朋友,包括我們,參加了他的葬禮。那天秋蒙和我一同約見了律師,她先進去談,我在外麵,鼓足勇氣叫自己不要逃走。

律師極為穩重地看著我,他的嘴巴在動,我卻什麽也沒有聽見。我說,對不起,請您再說一遍好嗎?

“他說,你要學會快樂,早些尋求幫助,”律師職業地陳述著,同情而不帶半點兒偏見,“還有,他說一部分骨灰拜托你灑在金門橋下。”

這次,我強迫自己仔細地在聽,兩行熱淚此時已經奔湧而出。

我記得,梁任信和我一樣,是不相信來世的。雖然我在夢中有時會遇見我媽,醒來我便知道那隻是個夢。他沒有說為什麽要在金門橋下留些骨灰,而我,著實不忍心去想。

下一個周六,我和秋蒙帶著梁任信的骨灰,走上了金門橋。我沒同意照峰一起來,這對他不公平。我們特意選擇了這一天的清晨,為了不被旁人打擾。

那天,舊金山異常地沒有大霧。無風,空氣清澈透明。

秋蒙牽著我的手,每一步卻都好象在等我帶路。我們走到橋心,早已以淚洗麵,相擁無言。

不知過了多久,橋上的汽車漸漸多了起來。秋蒙說,咱們做吧。

我顫抖著打開盒子,把骨灰揚向橋下。

猛然間,一陣狂風不知從哪裏吹來,直吹得那些粉末不停地攀升,散去,直到從我們的視野裏完全消失。我和秋蒙都吃驚地張著嘴巴,看得頭暈目眩。

“沒有灑到海裏去!”我惶恐地叫道,伸出的手臂好象試圖抓住些什麽,整個人也徒勞地想要撲向橋外去追。

“會落下去的,”秋蒙拉住我的胳膊。

“你怎麽知道?!”我用力想掙脫她象夾緊的鉗子一樣的手,“讓我去追!”

秋蒙狠狠地抽了我一個嘴巴。我驚呆了,並不感覺到痛。秋蒙哭著,喊:“我說過,跟你無關!他自作自受!”

我想我一定是瘋掉了。我不顧一切地和秋蒙撕打起來,不為剛才那一巴掌的仇,隻因為她竟然敢如此拿梁任信來信口雌黃!

我們被分開的時候,警察憤怒地站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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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懷舊一點點 回複 悄悄話 MM好,我稍微澄清一下上次說的話。謝謝大家讀貼,歡迎各種留言:)
隻不過我知道自己貧嘴,不開玩笑憋得慌,所以說先不回貼了。你們的話我都會看的。謝謝!
寒枝 回複 悄悄話 雖然你不回帖了,我還是想留言。看樣子秋蒙跟梁任信的關係很複雜,也知道很多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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