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的什麽來救我(64) 偶爾三陪是不夠的
(2008-06-13 07:3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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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笑著掛斷照峰的電話的,盡管我有意沒問他然後什麽時候去哪兒。我承認這次我的確有一點想知道,但是我更清楚我沒有知道的必要。就這樣見了,然後就這樣走了,我猜照峰的酒窩也泛著笑意。快下班的時候,公司臨時有事,秘書叫了比薩餅外賣,我們能留的就都自覺地留下,晚上加班。熱騰騰的比薩餅排成一排擺在會議室長桌上,我的肚子差不多剛好空了24小時的正餐。我的胃口已經相當好,但我沒敢大吃特吃,切忌樂極生悲。大概我真沒吃很多,九點多鍾到家的時候,我竟然又有些餓似地。心裏盤算著家裏還有什麽零食可吃,我推開房門,卻莫名其妙地迎來一股炒菜的香味。我心想,不至於吧,我饞成這樣了? 都想像出炒菜來了!我皺著眉頭搖頭笑話自己,同時伸手開燈。我驚呆了。燈光之下,照峰合衣倒在我床上。“總算回來了,”他坐起來,用手半遮著眼睛,顯然是在黑暗中呆久了,受不了強光,“你就沒想到我會等你?”我張口,在心裏安慰了自己一下,沒結舌。“你怎麽還沒走? ”我問。我這人說話就是誠實,說不好聽點兒叫做嘴笨,非等自己聽著都不對勁了才知道改改,“等我怎麽不告訴我?”“告訴你還有什麽意思啊!”照峰站起來,去廚房,“不過幹等這麽久,更沒意思。看看,菜全涼透了。”所以,剛剛我的鼻子沒出問題,我的想像力卻遠遠不夠。家裏炒菜的味道,是照峰忙活出來的,難怪那麽合我胃口地香。這回,我語塞了。照峰到底用了那把鑰匙鎖門,隻不過他去買了菜又回來開了門。我很清楚,我家裏的冰箱除了酒空空如也,根本沒菜沒肉。“這麽晚,你大概也早吃過了吧?”照峰每句話都問得這麽失落,好象今天我是故意曬他似地。我又不是沒給他留鑰匙鎖門,我怎麽能想到他還在這兒,還做了飯?!本來我似乎還有那麽點兒感動,這下我也來了氣。“誰讓你倒黴,趕上我加班!”我說。真是氣人啊!照峰聽罷,卻歪著酒窩笑了。“我還餓著呢,你先盛飯,”他說著又點火熱菜,“陪我吃!”陪就陪,我心想,我也正餓呢,這麽香的菜,不吃白不吃!我從櫃子裏取下兩隻碗,邊盛飯,嘴上邊習慣性地硬著:“要是知道你餓著傻等,我就永遠永遠不回來,餓死你!”照峰一把關了火,一隻手舉著炒菜的小木板,追出了廚房,用空著的手渾身抓我的癢處,“這麽壞!不治治你不行啦!”我邊笑邊躲,邊躲邊跑,“油,油!”我舉起手裏的飯碗指著他的手裏小板,笑著,“飯,飯!快別鬧了,都灑地毯上了!”屋子太小,我無處可逃,好在照峰好心饒了我。他用身體把我擠靠在牆上,屋裏忽然沉靜得異常,隻有我們彼此的呼吸,急促而清晰可辨。照峰低下頭,吻住我的唇。我的呼吸,停止在那一瞬間。小板上的油,終於攢滿了滴下來,落在我還舉著的飯碗裏。於是我們相互陪睡,陪吃,陪喝,歡娛而滿足。然後,照峰收拾幹淨廚房,趁我不備,說,“我走了!”我的心,忽地沉得過猛,讓我有些眩暈。我明知道他終究是要走的,可是這通知來得太突然太不適時,而且之前沒有任何跡象。我的兩腮上好象有蟲蟲爬過般地癢著,我左右各抹了一把,原來眼淚已經不知不覺地留了下來。從前跟照峰告別,包括我們在機場分手的時候,我從來沒有落過淚。而現在,眼淚繼續不聽使喚地往下落,我因此而恨他!照峰似乎並不在意,繞開我,出了門。我聽見他鎖門的聲音。我哭出了聲,想追出去搶回他手裏的鑰匙,但我咬緊嘴唇站住沒動。讓他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他,不想再和他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