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穀之行(121)

芳芳下班回來，正想接燕兒姐的班兒，卻見王琰一個人在廚房爐子前忙活。“哎呀！你快回去躺著，我來做！”說著，她已經架起王琰的胳膊要走，“燕兒姐呢?”

王琰不緊不慢地推掉芳芳的手，又拿起湯勺在鍋裏攪拌著，“醫生說我不用繼續臥床休息，從醫院回來，我就讓她先回去了。”

芳芳這才想起來，燕兒姐白天帶王琰去醫院複查。“就算一切正常，也得加小心不是? 別忙忙叨叨地，再摔著。”她伸手，還是想搶王琰手裏的湯勺。

“你就讓我忙一會兒吧， ”王琰央求道，“本來好好的人，連跑帶跳都沒事兒，這一跤卻讓我每天等吃等喝，都快把我嚴重致殘了！”

芳芳點點頭退了出去，拉了把椅子回來，坐在廚房入口看著王琰。

“你真把我當殘廢了? 嗬嗬， ”王琰看她還是不放心，笑道，“我今天可是自己走著去買的菜啊！”

“你就折騰吧！嗬嗬，”芳芳也笑，起身拖著那把椅子往外走。沒走兩步，她又站住回頭說:“你要真沒事兒了，咱們明天去舊金山看賽龍舟? 石鬆想去湊熱鬧，我本來想在家陪你的。”

王琰不假思索，欣喜地應道:“我去！我去！”

芳芳又笑，“看來這些天你真憋壞了。”她還以為王琰會顧慮跟著他們倆兒出遊可能不方便呢。芳芳喜歡這樣的單純，有時人退化些真好。

吃過晚飯，芳芳終於壓製住王琰，沒讓她再跨進廚房半步。當然她的壓製很巧妙，她說讓王琰上網查查明天的路線和時間什麽的。王琰立刻坐到電腦前，興奮地搜索起來。等她看夠了，也打印了些，她才去查雅虎的郵件。

“小東來信了！”王琰衝廚房喊，然後點開了他的郵件。

“噢?他回北京幹什麽去了?”芳芳並沒過來，再好的朋友也該允許人家有隱私，她站得遠遠地問。

王琰反複地看著關小東簡短的郵件:“我這幾天在北京有些事情要辦，走得急，沒能跟你告別。你要保重身體，盡管讓燕兒姐照顧著，別逞強。”

她不逞強，挺著這麽大的肚子，她不是已經不再抱著手提上網了麽?“啥也沒說！”王琰生氣地關閉了窗口，“要是我沒發現他走了，恐怕連這封信也不會來！”

“走，也是你給攆走的，”芳芳關上廚房的燈，嗬嗬地笑著王琰的樣子，“要氣，跟你自個兒生氣！”

“我才不氣呢，”王琰孩子似地嘴硬起來，“明天去看龍舟，我高興著呢！”

石鬆一早就來接她們，飽餐了頓芳芳給準備的熱早飯。他雖然離婚不到一年，但卻久違了被女人照顧的感覺。吃了這麽頓飯，他竟然高興得有些心酸。將近不惑之年的男人，好想哪天能再安一個家，隻是他清楚，這關鍵字不隻一個"家"，更重要的是"安"。沒有把握未來的老婆不會幾年一癢，他是不會再安家的。

一路奔舊金山，車裏的三個人，今天數王琰的心情最好，話最多。聊著聊著，她偵探起石鬆的背景來。等石鬆望著後視鏡裏的她，一一報告了他的工作領域和所在公司，王琰驚叫道:“啊?！真的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