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穀之行(110)

自從龔平搬出去，這房子的貸款都是芳芳一個人在支付，所以她住得合情合理。王琰回來差不多半個月了，芳芳並沒急著跟她出去找公寓。兩個人每天吃住在一起，倒象在清華住集體宿舍的時候，女生之間感覺很親近。

除了沒開始找房，別的事王琰倒沒閑著。那天她去看了招聘會，總的感覺經濟還是不大景氣，預料之中。坐公車回了家，她就把上班的心思放了放，想著先買輛車，日後去哪兒都方便。

馬上快有小孩了，那車子再怎麽cute，她也不適合再買V-dub的小bug了，做媽媽總要有做媽媽的樣兒。那要買van嗎? 別人都是上老下小的一大家子，而她，隻有她和孩子兩個人，買個6，7個人坐的車實在太沒必要。

王琰看了幾款流行的小型SUV，存了幾個網頁，等著問問芳芳的意見。目前她的肚子還不是很大，行動沒有大礙，每天晚飯都是她幫芳芳先做好。不過今天芳芳說她們晚上出去吃一頓，所以到了傍晚，她反而沒事幹起來。

她又打開電腦，看到肖有德剛發過來的郵件。她好奇地忙打開看。

肖有德問她好，說告訴她個他的好消息，經過律師協調之後，那個女孩子撤消了對他的起訴。又說她走之後，他的工作挺忙。

王琰盯著屏幕上“工作挺忙”那幾個字，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人就是這樣，有工作的時候總是抱怨，可一旦沒了工作，卻又死皮賴臉地想著再回去受那份苦。現在的她，真地情願工作挺忙，可惜沒法辦到。她給他回了信，恭喜他一切順利。

她在網上轉了好一陣，都有些餓了，芳芳還沒回來，她就先吃了些冰激淩。

“餓死我了！”芳芳進門就叫，“高速上撞車了，這一路堵得我！”

“我說呢，”王琰忙起身穿衣服，準備趕快出去吃飯，“那你怎麽不打個電話回來，我好給你做好飯啊。”

她們迅速鑽進了車子，從小街轉上大街，沒上高速，竟然也還有些塞車。事故倒是沒有，就是車多隊長，大家都幹等紅綠燈。

電話鈴響，芳芳接通了車子裏的Bluetooth hands-free phone。“Hello---”她拖了個長音問。

“龔平，”喇叭裏說，聲音裏透著不耐煩，“你準備什麽時候賣房啊?”

“我在開車呢，”芳芳餓得根本沒心思說這個，“你怎麽今天想起來問了?”

“可能我確實問晚了，”龔平顯然不大高興，“聽說房子裏都住進別人了！”

芳芳吃了一驚，怕他下麵的話太敏感，伸手想把免提換回耳機，卻被王琰擋住了。

“你消息還挺靈的，”芳芳解釋說，“王琰從波士頓回來了，暫時跟我住一起。”

“我現在就是問你，暫時有多長！”龔平提高了的聲音讓王琰想起他從前對芳芳的嗬斥，她衝動地想接過話來，可又覺得不妥，卻聽他又說，“再說，我勸你最好離她遠點兒，她是不是跟別人都弄出私生子來了，你小心近墨者黑！”

“Go to hell!”芳芳大喊了一句，按斷了電話。“別在意，他不是人！”她不安看了王琰一眼，隻見她頹然而坐，短短的頭發，讓她此刻更象個無辜受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