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穀之行(21)

原名<<裁員男女>>

雖然剛剛經曆了一陣頭暈目眩，王琰這時卻很清醒地感覺到曾慶雄的存在。不管他
和她有什麽樣的過去，今天在她忍氣吞聲的時候，他站起來替她說了話。更何況她
還很少見過他用拳頭說話。

王琰仰頭兒感激地看了曾慶雄一眼，盡量輕柔地脫開被他擁著的手臂。按他們現在
的關係，他的這個舉動有些過於親密，不過她不想讓他覺得被生硬地拒絕掉。她順
勢從他另一隻手裏接過她的包，打開來，掏出他的車鑰匙還給他，“你開吧。”

“暈車還怎麽吃飯？”曾慶雄當然清楚王琰輕易不會放棄駕駛的位子，今天他們的
把戲真地傷她太深了。他有些內疚，又想來擁她的肩膀，想想也許又要適得其反，
就安份地跟在她的身邊。

“反正也不想吃了。送我回去吧。”

到家的時候，王琰沒請曾慶雄上樓。她的胃裏有點兒起浪，還好沒什麽東西可以往
外倒。

曾慶雄要跟她上去，點個pizza等送過來。她心懷感激卻不動聲色，隻是禮貌地說：
“真的不用了，一點兒食欲都沒有。謝謝你。你回去吧。”

王琰此時不僅沒有食欲，很多該有的欲望都在漸漸枯竭，包括對男人的欲望。

在這麽短的時間裏看到一個讓她完全陌生的阿傑，王琰隻能歸因於自己的幼稚。她
覺得自己沒有能力去了解男人的深不可測。

至少，她從前其他的男朋友，包括曾慶雄在內，沒有哪個像阿傑這樣讓她吃驚過。
也許，她的視覺聽覺感覺都已經遲鈍，早不適合再談戀愛了。她想。

這也沒什麽，跟個男人結婚成家，她很久就沒抱過這個幻想了。現在，她隻想一個
人靜一靜。

曾慶雄給了王琰一天時間調整，到第三天，打電話過來問她，“我的問題還沒問呢！
現在能問了嗎？”

王琰這才想起來，他們那天真不是出去幽會的。“嗬嗬，真不好意思，”她忽然覺
得這事兒好笑，竟然樂了，“沒耽誤你正事兒吧？”

“不著急，要不然我前天怎麽也得到你家樓上去問！”曾慶雄當然不能明說，他這
點兒問題其實隻不過是個借口，實在不明白也不一定非追著問她不可。

“那你自己叫pizza了麽？”王琰還在笑，本來不該笑的時候卻止不住的那種笑。不
是因為開心，而是因為那天實在荒唐得可笑。

“那是當然了！本來就餓著，又把自己給說饞了，哈哈！”曾慶雄也情不自禁地笑
了起來，連他自己也納悶兒，笑個什麽勁兒。

“在加上打架累的吧！”王琰再笑，眼淚兒就快給笑出來了，“你還真動手打人呢。”


“沒打著他的臉，算便宜了他！”曾慶雄裝出惡狠狠的樣子說，然後迅速捂住mic，
這回他笑得明白--王琰這個傻丫頭永遠這麽被蒙在鼓裏了。

曾慶雄當然不是連那麽大個人的臉都打不著，阿傑不肯被他打個鼻青臉腫。演戲嘛，
點到為止。他們是朋友，他中午剛送阿傑飛了北京。

阿傑臨走的時候，交了把鑰匙給他。

那是王琰家的鑰匙。

感情的瓜葛不是一斬即斷的，但阿傑沒帶走王琰任何的實物。他決心已定，沒必要
再保留可以引出她的記憶的東西。

鑰匙自然不能由曾慶雄直接交給王琰，那不亞於他們主動前功盡棄。阿傑囑咐他讓
關小東轉交就行。

曾慶雄的確把這把鑰匙送到了關小東手裏。隻不過，在送過去之前，他偷偷找人複
製了一把。